撼動華爾街的鬼才 如何用數學掀起海嘯

他是一位數學天才也是投資之神,創辦的「大獎章基金」已連續三十年打敗巴菲特,稱霸對沖基金界。公司只聘請數學家與科學家,全靠模型計算賺錢,他堅信:數學沒有偶然,妙用會出現在任何地方。

◎郝廣才


▲創造華爾街投資神話的吉姆.西蒙斯,23歲取得數學博士學位,最後卻由學術界轉入投資界,其創辦的對沖基金在金融海嘯席捲全球的2008年,仍淨賺逾80%,創下驚人投報率。

成功有沒有運氣? 當然有。但運氣跟賭博一樣,輸贏都是偶然。這次贏,不代表下次一定贏。怎樣的人才能一直贏?

不相信偶然的人。

哪個世界沒有偶然? 數學,數學的世界沒有偶然!

精通數學能做什麼?得到諾貝爾獎嗎?有位數學天才吉姆.西蒙斯(Jim Simons)選擇不同的路,他主持的「大獎章基金」(Medallion Fund), 獲利是波克夏公司的十幾倍,不是偶然一年成績好,是三十年都獲利第一!比股神巴菲特厲害,是神中之神!但西蒙斯很低調,從不宣揚神怎麼賺錢?

二○一五年三月十七日,他接受TED專訪,首次暢談取財之道。賺錢不是問題,問題是怎麼賺?他不用商學院學生或華爾街分析師,用的是數學家與科學家,他說:「我們不雇用數理邏輯不好的人!」

獲數學大獎 奠定學術地位

一九三八年,西蒙斯出生在美國波士頓。十四歲在園藝店打工,種子、肥料擺得亂七八糟,老闆看了直搖頭,改叫他掃地。打工結束,老闆夫妻問他有什麼志向?他說想去麻省理工學院(MIT)念數學,夫妻相視大笑。

後來他如願進入MIT,還免修大一數學,只用三年就畢業。想再到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拜數學家陳省身為師。不巧遇上陳省身休假一年,他決定跟十八歲女友先結婚。

湊錢辦婚禮, 收到禮金五千美元。西蒙斯急著把錢翻倍,買股票沒動靜,就改買黃豆期貨,幾天賺到數千美元,但突然暴跌,獲利一夕消失,雲霄飛車經驗種下投資種子。

二十三歲, 西蒙斯拿到博士,留校任教。起步一帆風順的他,心中反吹逆風,難道要教書一輩子?於是,他在二十六歲加入美國國防分析研究院,工作是破解蘇聯密碼。薪水高,還可做研究,缺點是一切機密不能說。他萌生想法:用電腦來交易股票會如何?

西蒙斯與同事鮑姆(LannyBaum)發表論文提出全新的交易法,用數學做出模型,重點不是分析市場,而是建構能獲利的數學系統。這預告二十年後的量化投資革命,但與所有風潮一樣,風起時沒人注意。

一九六七年反越戰的大學生到國防分析研究院示威,對大樓丟雞蛋。西蒙斯對記者慷慨表達反戰,事後被炒魷魚。

後來,紐約州立大學石溪分校找他當數學系主任。他與陳省身共同發表《特徵形式和幾何不變式》,廣泛應用在物理上,讓他獲得數學大獎。他與陳省身都不懂物理,但數學的妙用會出現在任何地方。

必勝投資術 全靠模型計算

一九七八年,西蒙斯放棄終身教職, 創立「 金錢計量學公司」(Monemetrics)。爸爸理解,但不諒解,「我喜歡跟人說我那個教授兒子, 而不是那個做生意的兒子。」

他偏要用鮑姆與同學艾克斯(James Ax),兩人都不懂投資。鮑姆開發的第一個演算法,買進賣出由系統自動發令。公司後來改名「文藝復興科技」後,成立「大獎章基金」,從做長線轉為做短線。
為什麼由長變短? 我們來擲骰子,一到五點,你贏拿五萬元;擲到六點,我贏拿十萬元。你玩不玩?應該玩,你贏的機率大;但擲六點輸十萬元,風險也不小,賭性不強的人不敢玩。如果去掉萬,輸贏五元與十元,你玩不玩?

當然玩! 玩愈多次, 你贏愈多,最好是玩一億次!西蒙斯說模型成功率達五○.三九%, 加上交易次數多, 獲利也更巨大。所以它是「小、短、多」,小額交易、短線進出、多次獲利。巴菲特是眼光精準,只打好球,長期持有;西蒙斯是每次短打,打它一億次,聚焦眾多小機會。

但做這工作要百分百相信數學,鮑姆與艾克斯被解職,就因犯了同一個錯誤,去「手動」調整。為何會犯這種錯?你聽媒體講、聽專家談、聽朋友傳,資訊都跟模型不一樣,怎麼辦?曾參媽媽就是這樣相信兒子殺人!數學沒有偶然,你不相信,它必然給你重擊!

「大獎章基金」有多厲害?三十年淨收不斷上升,只有三個月負收益!○八年金融海嘯,收益達八二.三八%;去年新冠疫情肆虐下,逆勢上漲三九%。它收費非常高,投資人一年要付五%管理費,賺錢再付四四%;但太賺且穩賺,投資人依然能賺二四%!

西蒙斯只聘數學家與科學家,交易由模型計算,蒐集數據包含天氣、年報、歷史等,在龐大數據中找關聯機會。因真實操作複雜得多,所有人都簽下保密協定,外面只能猜測。一九九三年後,就不再對外開放,你想買也買不到。

一○年,七十二歲的西蒙斯辭去CEO職位,這十年公司發展如何?過去十年,波克夏公司比標普五百指數高○.三九%報酬, 大獎章基金是六%,就是十五倍!這表示什麼?你有正確模型,什麼人操作都一樣厲害;但模型還是人做的,你要找到正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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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周刊第128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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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動華爾街的鬼才 如何用數學掀起海嘯

今周刊

2021/第128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