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活已令你絕望,那就勇敢去愛吧

如果生活已令你絕望,那就勇敢去愛吧


寫劇本的前幾年,我常被人問:「以後妳還會寫小說嗎?」

那時我只敢說,我希望自己還能繼續寫下去,也會盡力去做,不過,前一本書拖稿太久導致我不敢輕易下承諾。

這幾年,我很努力地兌現當時的承諾,甚至還一度為了寫小說推掉劇本工作,結果換成另一道問題來了:「妳已經在寫電視劇了,為什麼還要回來寫小說?」

是啊,為什麼呢?
回想過去,寫劇本曾是我夢寐以求的工作,每個寫作者都希望自己創造的故事與人物,能被更多人看見、贏得更多掌聲,單就這點來說,電視劇無疑是能把故事說得最大聲的平台。然而,當我獲得這份工作後,我也明白了一個現實,在電視劇如此廣大的影響力下,說故事還是有它的限制。於是,每當靈感降臨,我總是更小心謹慎地決定這個故事該用什麼形式被書寫。

當《我們不能是朋友》這個故事在我腦海中成形時,我一秒鐘都沒有猶豫,就決定跳過電視劇的操作模式,直接進入小說寫作。

為什麼呢?也許,是我太想說這個故事了。

我想要這故事原封不動地從我的腦中被寫下來,無論是周惟惟的掙扎、褚克桓的糾葛,還是他們之間濃烈的愛與恨,都必須先不受任何干擾、不假他人之手,在這部小說裡先完整地被表達清楚,就算故事要被推翻,也必須由我自己來!我知道自己很偏執,但這種堅持出自於對故事的喜愛與保護。這是身為原作者的我,最該做的選擇。

《我們不能是朋友》是個愛情小說,但它其實談了更多的生活,書寫著像我這樣的六、七年級生所面臨的困境。我們聽從父母的話取得文憑,出了社會,拼命擠進大公司,公司股價與產業前景成了我們身上最大的一塊標籤,大到足以遮住了原本的自己。諷刺的是,當我們努力活得像個菁英份子,卻連一棟讓自己安身立命的房子都買不了;或者,為了買房做出妥協、付出更多代價……
這是我的第十三部長篇小說。在西洋的定義裡,十三不是吉利的數字,但《我們不能是朋友》的厭世感配上這份不吉利,意外地合適。

如果生活已令你絕望,那就勇敢去愛吧!

做個真正的選擇,那是我們唯一能活得像自己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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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愛上你是種罪惡,那麼,你就是共犯。

上市公司的代碼遊戲

通往工作日的凌晨2:48,我睜開了眼,假裝只是從惡夢中驚醒,而不是從躺上床的那一刻就沒有入睡。我看向右方,黎皓一正躺在我身邊,除了窗外傳來深夜微微的車鳴聲,整個房間就只剩下他沉睡中規律的呼吸聲。

於是,我翻身向左側躺去,從枕頭下拿起手機,打開了通訊軟體,來回瀏覽在線上的朋友名單。不出所料,放眼望去沒有幾隻小貓,要不就是base在美國的時差朋友,那些早是沒聯絡多年、生活也截然不同的舊識,要認真聊天還得從跳槽了哪幾間公司、換了哪幾個男友說起,此時此刻我只想聊個幾句話開幾句玩笑睡覺,不想談心,只好放棄這些機會。

當我正準備關掉螢幕,突然飛來一則訊息:「小夜貓,還不睡?」

來訊的縮圖放著一名爆乳大眼OL,正是辦公室坐我隔壁卻每天和我互丟訊息抒壓八卦的同事,韓可菲。

「妳怎麼還在線上?明天請假?」我訝異地回訊息。

「沒,我睡公司…」

我一愣,正想尋思她最近經手哪個專案這麼操,就看見螢幕上跳出可菲的下一則訊息:「附近的Hotel。」

「……」

「騙到妳了,哇哈哈哈哈哈!」

看可菲得意的反應,我差點沒翻白眼。可菲最擅長的就是這種斷句聊天法,故意把句子斷在奇怪的地方,利用斷句之間的時間差,舉凡製造誤會、博取同情、營造曖昧氣氛,她都無往不利。在公司裡,少至暑期進來的實習生、老至有妻有子的中年大叔,都能被她逗得心花怒放。這也是為什麼她雖然永遠保持單身,夜裡卻總是不乏枕邊人。

「……妳真是有體力,都快30歲了還能每星期三去跑趴。」我這話一點也不恭維,可菲的社交活力驚人,不像我,下班只想回家卸妝看電視,偶爾跟皓一出去逛逛百貨公司,沒逛幾個櫃就累了,更遑論在聲音鼓譟、煙味瀰漫的密閉空間待到天亮?

「拜託,我也是年事已高,狩獵都要走精兵短打路線了。看到合適的目標幾句OK就要離場check-in了,哪還能像幾年前,跟別人尬酒划拳演前戲?不說這個了,妳幹嘛這麼晚還不睡?男友跟妳求婚了?」

「沒有啦!我單純睡不著。再說,被男友求婚有什麼好失眠的?」

「見仁見智喔,要是我遇到就會失眠,我怎麼能為了一棵樹放棄一整片森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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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能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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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能是朋友

阿亞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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