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屋筆記:免費的自由》贈書活動

致每位讀者:

這不是一本看完闔上後可以塵封進書櫃的書,請遵循下列規則閱讀:


一、請在拿到書的一個月內閱讀完畢;


二、請在留言頁簽名並寫上日期,可以的話也留下幾句話,給接下來的讀者們;


三、將這本書拿給有興趣閱讀的朋友,並請他們重複步驟一至三;


四、如果不知道要傳給誰,可以試著拿給本書的首位閱讀者,或是跟「空屋筆記」聯絡。


這本書將因為各式閱讀的痕跡,而漸漸變成一本無價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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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屋筆記

在我們這個世代,從小被教育著必須不斷與人競爭、不斷往上爬,才有可能存活下來。食物很貴、東西很貴、房價更貴,我們必須死命的工作、賺錢,然後買這個、買那個。但同時,我們消耗了一大堆資源買來的東西,往往卻沒有被好好的利用,買回來的東西過沒多久就成了家中的垃圾,占據著我們花錢租來的狹小空間。


食物越生產越多,浪費掉的也越來越多;房子越蓋越多,住得起房子的人卻越來越少;文明越來越進步,我們卻一點都沒有過得比以前開心。


在我眼裡,問題並不是出在人們的自私。


對我來說,多數人之所以視錢如命,並不是因為他們內心貪婪,他們其實就只是想要過更好的生活,而金錢,是他們唯一知道的方式。


問題並不在於金錢,而在於金錢成了一般人心中唯一的選擇,這才是問題。


我人在國外的時候,曾跟著一群不上班、不花錢,盡可能不消耗資源的無政府主義者們一起生活。那些人身上都沒什麼錢,卻能在都市裡頭自在的活著,並且有非常多的時間,能夠幫助其他人。我們成立了一個免費商店,邀請大家把家裡閒置的東西帶過來,並且自由取用自己需要的東西。


那些人的理念深深影響了我,那是我想嘗試的方式,一種不需要很厲害、很有錢、很有權力,而是任何人,都能夠做到的改變。


回到臺灣後,我開始撰寫那些人們的生活方式,我開始想在臺灣各地成立無數個小小的免費商店,並將免費商店那種以無條件贈送來取代金錢或是交換的概念,套用到東西以外的其他地方。從東西到食物、技能、交通以及住宿等等,其實都有不用花錢、不用消耗資源、而且很好玩的替代方式的。


我想透過這種不需要任何成本的行動,讓原本會被浪費掉的資源,能夠有機會被好好利用,同時也從各方面降低人們在這個社會上生活所需要的基本開銷,讓人們得以從金錢的束縛中解脫出來。我想要讓大家知道,我們絕對有辦法用更少的資源過著更好的生活。而且重點是,這是大家都做得到的事情。


然而在許多人的眼裡,臺灣是個鬼島,臺灣人很冷漠、很自私,我講的這些東西似乎太不現實了。於是,我開始在臺灣環島,無條件幫忙任何人做我能做的事情,然後,真的不斷有人願意不求回報的幫助我,讓我搭便車或是邀請我去吃飯,我開始記錄這些車主的故事,讓大家重新去看待這些常常被我們當成是壞人的陌生人。


嚴格說起來,我只是一個到處講話、寫文章的部落客,能夠影響到的人,也只有平常關注我的人而已,但是在一連串「白吃的野餐」活動後,開始有人,自行在各地舉辦免費市集或是免費商店,從去年到現在,在全臺各地已經有二十幾個自發性的免費商店和市集,而他們才是有辦法影響到那些叔叔、阿姨、老人或是小孩等我接觸不到的族群。


因為我們的理念是盡可能不投資任何成本,而且大家都把這件事情當成是遊戲,而不是工作,所以不會感到有壓力,也沒什麼好擔心失敗的。


但是,如果當這樣概念的地方越來越多,如果食物、物品、交通、知識這些原本我們覺得一定要用錢買的東西,都漸漸有了替代方案,人們在這個社會中所需的基本開銷可能也會越來越低。當大家發現不用逼著自己做薪水高、自己卻不喜歡的工作,但還是可以輕鬆自在生活的時候,他才有可能去思考,是不是可以去做一些也許收入比較低、但是他真正喜歡的工作,或是他覺得真正有意義的事情。


當人們不再被金錢制約時,他們才能真正的自由,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然後把錢花在真正重要的地方,並且做最有效率的應用。


現在,我把之前部落格的內容都收錄在這本書裡頭,這不是一般的書,而是一本無價書。這本書自由定價,要付多少錢就付多少錢,但是這本書只能夠被拿來閱讀,不能夠被擁有,我們希望讀者閱讀完後,在空白頁簽名、留言,然後把這本書拿給下一位想讀的人,並請他看完後同樣簽名留言,再傳給下一個人,這樣一來,這本書不會因為被第一個人看過了就變成二手書,反而會因為被不同的人看過、留下不同的痕跡,即便是原本相同的兩本書,最後也會因為被不同的人閱讀過而分別成為獨一無二的無價書。


我想透過這樣的模式,用最少的紙張給最多的人閱讀,也讓人們看看出版的另外一種可能性。


真心希望這本書的內容能夠讓你們多少有所收穫。

宗翰


(編註:為配合書店結帳作業,若您在書店購買本書,將依封面標示之定價銷售。想支持無價書計畫的朋友們,歡迎到「SOS募資平台」支持空屋筆記的寫作計畫。)
網址:https://sosreader.com/project/house_note/


第一章、占領屠宰場

☆沒宿舍住的交換學生

「我聽說那個地方之前出了一點問題,原本的入口現在有警衛守著,你們如果堅持要進去的話,要走另外一條路……」在薩格勒布大學(University of Zagreb)社會科學院門前,一位留著鬍子、綁著辮子,看起來充滿次文化歷練的學長,正跟我和莉亞說明要怎麼進去那間傳說中的社區。


「如果最後還是沒辦法進去的話,我們今天就找個空曠的地方露營吧!我有帶撲克牌!」莉亞拍了拍她的背包,似乎裡頭還藏了許多法寶。我完全不介意露營,只是心裡覺得好笑,一個土生土長的薩格勒布人,怎麼不住在自己溫暖的家裡,反而跑到附近露營?


「他們一定會覺得很好笑,怎麼會有交換學生來這邊念書,結果卻沒有宿舍住,必須淪落到跟我一起胡鬧呢?」我還沒有開口酸莉亞,就先被她調侃一番。但她說的對極了,跟一個住在自己家鄉卻想要離家出走的人相比,我千里迢迢從地球另一端跑來克羅埃西亞當交換學生,卻落得只能在這城市裡到處流浪,荒謬的程度根本更勝一籌……


大三暑假那年,我放棄了到美國參訪的補助,跑到德國旅行。一路找沙發客跟打工換宿,從德國搭便車到丹麥、瑞典,最後再回到德國,結束了兩個月的行程,最後再坐上十幾個小時的跨國火車,到克羅埃西亞準備開學。


不過當我在瑞典時,卻收到了一項噩耗。兩個月前,薩格勒布大學要我們填寫申請宿舍的表單時,我乖乖的將表單完整填寫後寄回學校,並跟學校確認收到了,然而我卻沒注意到那張表單最下方還有一行小字:「除了寄回給學校外,請再另寄一份給宿舍的XXX先生。」


我完全沒有看到那行附註。結果,就演變成學校方面有我的住宿資料,但是宿舍那邊卻沒有安排我的床位。


「該死!竟然沒有宿舍住!」得知這項消息後,我不禁在心裡暗自罵著。


☆我在克羅埃西亞的保母

騎著腳踏車,我們找到了那位學長口中的希爾頓飯店,飯店旁有間購物中心。到飯店後方的停車場旁將腳踏車停好後,我們找到柵欄末端的空隙鑽了進去,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雜草叢生的空地,往裡面走個幾步,景色瞬間從原本典型的歐洲商業區,轉變成蕭條荒蕪的荒野,而這裡竟然還是首都的市中心。約莫走了一百公尺,跨過一道矮牆,終於看到斑駁的紅磚人工建築物——一座髒髒亂亂的廢墟。


突然間,耳邊突然傳來兩個人的交談聲,我和莉亞倆反射性的鑽進紅磚屋裡躲起來。在這一刻,我們都處於一種面對未知處境、帶點恐慌但又異常興奮的狀態,深怕一不小心被警衛發現,我們的探險遊戲就要「Game Over」了。幸好那兩個人沒有發現我們,繼續往外頭走去。


「如果被警衛發現,我們可能就會有麻煩了。」我鬆了一口氣。


「不不不!有麻煩的只有你,你這一張明顯是外地人的東方臉孔,絕對會引起警察的高度興趣。」莉亞靠在紅磚牆,一邊觀察周圍情況,一邊還不忘嗆我,接著就逕自往外走出去了。我挑起眉看著她的背影,這個昨天才跟我第一次碰面的克羅埃西亞女孩,似乎完全忘了自己正是把我拖來這邊的元兇。


雖然我們昨天才初次見面,但其實已經認識超過半年了。


2012年3月,我收到了克羅埃西亞的交換學生錄取通知,但是當時對克羅埃西亞完全沒有半點概念,身邊也沒有任何一個對這個國家有所了解的朋友可以詢問,於是我便從「沙發衝浪」(Couchsurfing)上找到一些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寫信給他們,簡單介紹說我是即將要去他們學校交換的學生,想先了解他們的文化,請教他們有什麼事情是要事先知道之類的。


大部分的沙發客都有回覆我,並且跟我分享許多非常有用的資訊。而莉亞是當中唯一持續保持聯繫的沙發客,我們會聊彼此國家的文化,以及彼此旅行的經驗,就這樣,成了「沙發衝浪」上的筆友。


之後我在德國搭便車時,她也幾乎在同一時間嘗試她人生中第一次的搭便車旅行,我們也分享了一個比一個還扯的便車故事。跟「沙發衝浪」一樣,「搭便車」讓我們重新相信,那些從小到大一直被教育著不應該相信的陌生人們。來回上百封的email,雖然彼此從沒見過面,卻早已熟到不行。直到前一天,莉亞從斯洛文尼亞回來,我住到她家的那一刻,我們才真正的見到彼此。


「應該就是這附近了吧?」我們找到了一棟充滿塗鴉的二樓建築,最明顯的就是那兩個分別代表「占領空屋」跟「無政府主義」的正字標記,一個突破圓圈的N,以及在圓圈裡的A。


二樓的其中一扇窗戶上,掛在外頭的裸體塑膠人偶,用著空洞的眼神望向我們兩位造訪者——氣氛儘管詭異,不過應該就是這裡了。門是上著鎖的,敲門沒有回應,我們便在周圍邊走邊研究該怎麼辦。


「你們要幹嘛?」突然一個聲音從屋頂傳來,他顯然早就發現我們了,只是之前一直沒理我們而已。莉亞跟他們說明我們想進去,那個聲音接著又問我是誰,我跟莉亞互看了一眼,她聳聳肩,將雙手放在嘴邊當擴音器對著上面大喊:「我是他保母!(I am his babysitter.)」


 

☆Squat in Klaonica:在屠宰場裡深蹲?

「哈哈!去他的宿舍,你不需要那種東西啦!你可以用『沙發衝浪』到處游牧,或是跟我一起去住『Squat』當我室友……」這是莉亞知道我宿舍落空後給我的回覆。


她跟我提過那個屠宰場,她說那是一個正在嘗試自給自足的社區,像是自己蓋房子、種菜、養雞之類的。我當時還以為是一個叫作「Squat」的生態村,想說怎麼會用「深蹲」當作名字,直到Google之後才發現,「Squatting」還有占領空屋的意思,只要是「人們在沒有租賃、所有權或是其他合法承認的條件下,占領、使用一個空間」,都可以稱作「Squatting」。


貧民窟(Slum)廣義上也是一種占領空屋,但就一般來說,會被人們稱作是「Squat」的地方,通常不是指那些因為沒錢買房、租房,不得已只好找個廢墟窩著的人們,而是指像這間屠宰場這類由特殊意識形態的年輕人們自願住進來,比較政治性質的空屋社區。


這間Squat叫做「Klaonica」,就是克羅埃西亞文「屠宰場」的意思,這整個廠區之前是一間肉品公司,從這個跟大學校區差不多大的規模來看,當時一定頗富盛名。然而,隨著他們從社會主義走向私有化,產權也從原本由員工共有的屠宰場,逐漸一步一步集中到少數幾個人身上。


隨著當地的發展,這處屠宰場本身的地產價值逐漸攀升,早已遠超過這個事業本身的經濟價值,屠宰場本身的形象實在不適合座落在首都的商業區內,所以他們決定把屠宰場收掉。


不光是屠宰場裡上千名的工人因此被裁員,連帶周圍一大堆做罐頭的工人、賣飼料的商人、運送牲畜的司機,這些相關產業也跟著都失去工作。但同時,周圍的房價也跟著飆高——讓這處屠宰場變成廢墟,反而是帶動周圍經濟效益的主要因素。只是,當地經過二十年前的一場戰爭,以及獨立後腐敗官僚的胡作非為,搞得這片屠宰場的土地所有權一整個莫名其妙的複雜起來,這塊被稱作全巴爾幹半島中最昂貴的一筆土地待售案,就這樣被閒置了幾十年,到現在成了一個占地數公頃的巨大廢墟。


「聽說有人兩年前發現了這個廢墟,然後就把這邊占領下來,開始整修這些破舊的廠房,還搬來許多家具。他們原本只是需要一個可以辦音樂會的派對場所,結果大家後來乾脆住在這裡了,平常大家忙著整修房子、煮飯、種菜等,偶爾辦一些免費的活動邀請大家過來玩,他們是一群沒在上班、但是卻認真在工作的人,這樣子的生活對我來說有意義多了,所以我也想搬來這邊住……」莉亞當時如此向跟我介紹這些Squatters。


在一個像是倉庫的房間裡,循著樓梯走到所謂的「入口」——一扇開在樓梯上方的窗子,我們必須踩在樓梯的欄杆上,鑽進相隔一公尺多的窗戶才能進入,這種神祕的入口對我們來說再好玩不過了。爬出了窗戶,踩上平臺,終於抵達了這個即將陪伴我四個月人生的……家?


☆屠宰場的「老大」

我們腳下踩著的平臺,正是剛剛進來那個倉庫的屋頂,平臺兩邊分別是兩道突起的二樓建築,而這間Squat裡大部分的人,就在其中一邊的二樓生活。當下大概有七、八個人走動著,搬木材的、敲釘子的、鋸木頭的,大家都有注意到我們,但都只是衝著我們笑了笑就繼續做自己的事情。我們倆在平臺晃了一圈,隔壁二樓的屋頂上方突然冒出一顆人頭:「嘿!就你們!我們老大在客廳裡頭,先去找她聊聊吧!」


我們從平臺上一扇根本就是窗戶的門進入客廳,甫進門,就像是觸發了什麼陷阱按鈕一樣,客廳中五、六隻大小長相各異的狗狗們,相繼對準我們兩人「發射」過來。下一秒,我們便被這群狗狗淹沒了。


「可樂回來!小心一點,這些狗兒很危險,牠們不會咬人,但是可能會把你們舔死。」聲音的來源,是位盤腿坐在沙發上的黑衣女生,頭髮上捲著一圈又一圈的嬉皮辮子,正張開雙手將那隻可樂和另外一條有點像柯基的大頭狗抱在懷裡親吻。我跟莉亞也跟著坐上沙發,開始跟這位大家口中所謂的「老大」聊天。


其實這間Squat並不真的存在著老大,所有重要的事情都是大家集合討論以後共同決定的,大家對安東尼亞這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女孩稱呼老大,是因為她是兩年前第一個搬進來這邊住的人,當時她才高二。


「你們之前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為什麼有人告訴我們這邊被關起來了,而且還有警衛?」莉亞問她。現在我們三人身邊都各自躺了一、兩條狗讓我們當沙發枕。


「一群白癡酒喝太多,走路走不穩還在外面到處晃,結果就有一個傢伙從平臺那邊掉了下去摔斷手。你們也知道,克羅埃西亞這邊到處都是喝酒鬧事的人,只是我們這裡比較敏感,別的地方怎麼樣都無所謂,我們這邊只要一出事,大家就會說:『屠宰場這邊都是喝酒鬧事的人。』這類亂扣帽子的事,這邊的地主也就逮到了機會,想要把我們趕出去,所以切斷了這邊的電線,還派了幾個警衛在門口,不讓別人進來。然後幾天前,我們終於把那幾個賴在我們這邊的嬉皮趕了出去,他們整天就待在Squat,也不跟我們一起工作,只會跟我們要錢去買酒,還把我們養的那幾隻雞拿去賣掉……」


安東尼亞喋喋不休數落著之前的幾個占屋者,我突然注意到她雖然主要對著莉亞講話,但從頭到尾都是用英文交談,而且英文流利到不像是個受一般教育的非英語系高中生。


「因為某些緣故,我們跟市政府那邊的關係還不錯,所以地主他們之前想告我們也沒有用。市長說,只要這間屠宰場的土地還沒有被賣掉,他們就沒有權力去拆這間屠宰場,也沒有理由可以把我們這些人趕走。」安東尼亞把捲好的菸點燃,吸了一口後對我們倆眨了眨眼。


離開客廳後,我跟莉亞穿過陰暗的走道來到客房,順著梯子爬到上方的小閣樓,他們竟然可以一邊占領空屋,一邊在空屋接待沙發客。


「所以,你覺得如何?」莉亞放下她的背包然後問我。


「占領空屋」基本上算是對財產權的侵犯,我認同squat絕對是一種違法的行為,但是當這個社會已經有這麼多人買不起房子,財團卻買下整塊位在黃金地段的工廠或空地放著不管,等待它增值賣掉,而且一放就是十年、二十年。建設公司不斷使用重劃的名義,拆掉正住著人的舊房子蓋新大樓,原本已經買不起的地段,現在變得更貴更買不起,許多房子就被閒置在那裡。我們居住的空間越變越多,但住得起房子的人卻越變越少,買的起那些大樓、豪宅的年輕人有幾個?又有幾個是真正需要一個居住空間的?


環顧這個陰暗殘破卻隨處可見塗鴉及創作的環境,我將背包放了下來,躺進這個明顯是從外面撿回來的廢棄床墊回答莉亞:「管它的!反正這個地方一定比宿舍好玩多了!」


「我們在來到這個世界以前,都曾Squat在我們老媽的子宮裡不是嗎?」

——安東尼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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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屋筆記

本文摘錄自‎

空屋筆記:免費的自由

作者:楊宗翰

布克文化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