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春敲響粉紅色警鐘
日本櫻花盛開創「1千2百年最早紀錄」

◎鍾巧庭

▲日本櫻花季提早到來，科學家視為氣候變遷警訊。東京櫻花盛開。（ 美聯社）

「櫻花櫻花幾月開？」櫻花在日本向來是春季的代名詞與文化象徵，緊盯預測花開日期的「櫻前線」、到櫻花樹下賞櫻宴飲，是大和民族年復一年的日常。但受全球暖化影響，櫻花季的花期近年有所提前，京都今年櫻花盛開（滿開）的日期更創下1200多年來最早紀錄。

科學家更警告，日本櫻花早開的現象，影響範圍遠不只是遊客必須提前賞花的問題，從宏觀角度解析，更是氣候危機影響生態系統、長遠可能威脅物種生存延續的徵兆。

▲日本櫻花季提早到來，科學家視為氣候變遷警訊。（ 美聯社）

數字會說話！京都櫻花越來越早開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指出，雖然包括天氣、降雨量等因素都會影響櫻花滿開的早晚，但檢視長期數據，就能看出櫻花花期越來越早的趨勢。

今年3月26日，京都櫻花盛開達到本年度最高峰，大阪府立大學的學者青野靖之根據官方文獻、日記等史料紀錄，建立京都歷年櫻花滿開日期的資料庫，最久遠可追溯至西元812年（唐朝元和年間），而2021年的櫻花滿開日期是一千多年來最早的一次。 日本氣象廳自1953年起正式紀錄櫻花滿開日，在過去，櫻花多半在4月份達到滿開，陪伴日本人迎接新學年與財政年度的開始，但到了近幾年的開學日時，櫻花瓣幾乎都已凋零。在首都東京，今年櫻花滿開的日期為3月22日，為史上第二早紀錄，其餘10多個城市也創下歷來櫻花最早盛開的一天。

根據青野靖之整理的資料庫，京都的櫻花滿開日期有長達近千年的時間都落在四月中旬，直到19世紀才提前到4月初，有紀錄的一千多年來，櫻花在3月份盛開的次數屈指可數。

▲東京盛開的櫻花。（ 美聯社）

刊登於《國際生物氣象學期刊》（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Biometeorology）的研究指出，京都櫻花綻放的日期比一百年前提早了約10天。「櫻花對溫度非常敏感，」青野靖之表示，光是氣溫的單一因素，就足以影響櫻花盛開時間的早晚，「1820年代的氣溫很低，但到了今天，氣溫已（較當時）上升了攝氏3.5度。」青野靖之補充說明道，已過的冬季非常寒冷，提早來臨的春天卻又異常溫暖，影響開花日期甚鉅。哥倫比亞大學（Columbia University）的植物生物學家茲斯卡（Lewis Ziska）則向CNN解釋，隨著全球增溫，春天融霜的時間點提前，花兒綻放的時節也跟著提早。櫻花早開的情況不只在日本，在地球另一端的美國華府，賞櫻勝地潮汐湖（Tidal Basin）的櫻花也早早盛放，滿開日期比國家公園服務處（National Park Service）的預測提前近一個星期。

氣候危機的冰山一角

任教於香港中文大學的大氣學家戴沛權說，都市化導致的熱島效應，以及全球氣候變遷的暖化現象這兩大因素，共同造成氣溫上升、櫻花早開，但櫻花並非唯一受氣候變遷影響的物種，櫻花提早開花甚至會連帶擾亂植物與昆蟲百萬年來建立的共生關係—舉例而言，花朵盛開的時間若不再與昆蟲成熟的時間同步，植物將失去足夠的授粉媒介，蜜蜂等昆蟲亦無法獲得足夠的食物來源。

▲日本櫻花季提早到來，科學家視為氣候變遷警訊。東京櫻花盛開。（ 美聯社）

多年來，物種朝「高海拔」、「高緯度」的方向遷移，藉此降低暖化帶來的衝擊已不是新聞，但除了暖化以外，極端天氣愈發頻繁出現，令物種更難以適應。戴沛權強調：「生態系統不習慣這麼大的波動，這會對其造成巨大的壓力……生產力可能會降低，生態系統在未來甚至可能崩潰。」

戴沛權指出，不少農作物與具有經濟價值的植物亦發生類似情形，有些地區氣候變得過於炎熱，作物無法適應環境變動，生計因此遭遇重創，「他們更難預測今年的收成是好是壞」；而氣候變遷引發的乾旱與洪災導致農作歉收，更嚴重破壞許多地區的糧食供應。

「櫻花吸引人們的目光，人們喜愛賞櫻，但許多植物的生命周期同樣產生變化，對生態系造成的影響可能更嚴重，」戴沛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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