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OBE退役紀念系列⑤追逐與被追逐

隨著湖人隊在2008-09年和2009-10年球季完成連霸,布萊恩(Kobe Bryant)也贏得個人生涯的第四和第五枚冠軍戒,那些說他得要靠著歐尼爾(Shaquille O’Neal)才能得到總冠軍的質疑住口了。但是另一方面,Kobe無可避免地得要面臨更嚴苛的挑戰,除了要面對更多年輕有勁的聯盟新血,也要面對歲月之神的不斷催促,而2010年季後賽的一個片刻,正預示了Kobe的未來。

■西門思
那季戰績排名西區第一的湖人隊在季後賽首輪對上第八種子雷霆隊,只有21歲的雷霆雙星杜蘭特(Kevin Durant)和韋斯布克(Russell Westbrook)在系列賽平均每場能合計攻下45.5分,讓比他們年長10歲的Kobe辛苦纏鬥了六場比賽之後勝出。Kobe後來說那個系列賽的勝利可以與2008年總冠軍賽和2009年贏得總冠軍的滿足感相提並論,因為他就像是遇到了更年輕的自己。

當Kobe賽後步出記者會時,杜蘭特和韋斯布克正好與他擦肩而過,Kobe於是停下腳步與他們握手,然後說:「你們這兩個壞傢伙,我很高興不用再遇到你們了。」

Kobe當時指的是那年的季後賽,但也像是在說自己的未來。接下來幾年,Kobe和湖人隊距離西區冠軍越來越遠,從止步於準決賽到第一輪,再到錯過季後賽門檻,不過Kobe依然努力地在場上拚搏,雖然他沒有說出口,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想要追求的目標。

如果說杜蘭特像是更年輕的Kobe,那麼Kobe就是更年輕的喬丹(Michael Jordan),他們在場上打著相同的位置,身材有幾分相似,也都有著好勝的個性。喬丹曾說Kobe從他身上偷學了幾招,而Kobe追求的目標就是超越喬丹。

Kobe始終想再贏得第六枚冠軍戒,因為喬丹也有六枚戒指,但另一方面,Kobe先在得分紀錄上超越了喬丹,在2014年12月對上灰狼隊的比賽,Kobe以兩記罰球超越了生涯總共得到32,292分的喬丹,成為NBA史上生涯總得分第三高的球員,僅次於賈霸(Kareem Abdul-Jabbar)和馬龍(Karl Malone),是所有後衛中最多的。
【註:此紀錄就在Kobe Bryant猝逝前一天,被同樣是湖人隊的LeBron James給打破,就在美國時間2020年1月25日對上費城七六人隊於第三節中超越,隨後LeBron James又成為了史上最年輕球員達成 33,000 分的紀錄保持人。】

當Kobe完成這項成就時,比賽短暫停止,灰狼隊老闆泰勒(Glen Taylor)親自將那顆籃球送給他,全場觀眾也起立為他鼓掌,這讓在客場總像是扮演反派的Kobe也不禁感慨。「我很習慣在客場總像是個壞蛋,所以花了幾分鐘才能調適。能被這樣感激的感覺很好。」Kobe賽後說著。
但是當Kobe在場上不斷追逐著紀錄的同時,歲月之神也不斷追逐著他,超過3萬分的生涯得分,來自於上千場比賽和數萬分鐘的累積,每次防守者的無情招呼都在Kobe身上留下磨痕。2014年時有媒體曾經統計,Kobe得要因此缺賽的大小傷勢總共有22處,投籃的右手曾經傷過四次,右腿則有九次。隨著年齡漸長,Kobe需要更多時間休息,為了減少膝蓋軟骨磨損所造成的痛苦,Kobe曾多次飛到德國接受治療,從自己的血液中萃取出生長激素,再重新注射回膝蓋關節以減少疼痛和避免退化關節炎,後來這種療法甚至被暱稱為「Kobe療法」。

但是歲月之神沒有放鬆,2013年4月,Kobe在比賽中撕裂阿基里斯腱,讓他足足花了八個月復健才回到球場,儘管別人可能要花上一年時間。不過就在同年12月,他又因左膝脛骨骨折導致球季再度報銷,然後當他在2014年球季回到球場後,又再度發生右肩肌腱撕裂傷勢,得要進行手術。那兩年他總共只打了41場比賽,剛好等於半個球季的比賽場數。

或許有人會就此退休,但對Kobe來說,那只是更增加了他要回到球場的挑戰,而沒有什麼挑戰是不能克服的。「我曾經自我懷疑,也曾沒有把握,這不用否認,但也不能就此屈服,你得擁抱它,克服它。」那時35歲的Kobe曾這麼說。「我不知道要怎麼從傷勢中復原。我真的不知道,或許我會搞砸,當然了,或許我不會,但無論如何,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出答案。」

那時Kobe的出賽時間已經開始受到控管,投籃命中率也幾乎掉到生涯最差的水準,但那些場上的數據對於球迷而言似乎不再重要,因為Kobe已經成為一個世代傳奇,影響力已經超越球場,甚至跨越疆界。

Kobe在球場之外的代言收入已經超過年薪,他和足球明星梅西(Lionel Messi)一起為土耳其航空所拍攝的精采廣告登上大小螢幕;當他造訪中國大陸時,數以萬計的球迷擠在商店外想要一睹他的風采;當他的球衣一度掉到聯盟銷售榜第三名時,人們說那是因為每個人都已經有一件Kobe的球衣。

杜蘭特、諾威斯基(Dirk Nowitzki)和羅斯(Derrick Rose)等球星都說,Kobe就是他們這個世代的喬丹,而那對Kobe來說似乎就是最好的肯定,但他依然持續不懈地在場上拚搏,儘管球員生涯的終點似乎就在眼前。

「我比大部分同儕得到更高標準的對待。如果我有一晚比賽打不好,就是『他已經踏進墳墓了。他已經在棺材裡了。』看看聯盟裡,當其他球員有一晚沒打好的比賽時,那只不過就是那一晚打不好而已。」Kobe自己曾這麼說。

「但我很感激那些高標的要求,因為就是那些依舊督促著我、激勵著我。」也就是帶著這種永不服輸的態度,Kobe準備迎接NBA生涯的最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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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L 美國職籃聯盟雜誌-2016-5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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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BE退役紀念系列-第V章

XXL 美國職籃聯盟雜誌

2016/5月第25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