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台積電搶勝的3個男人，來頭、作風一次看！
採訪・撰文／邱品蓉 攝影／蔡仁譯 「其實10年前，豐田汽車（Toyota）和電裝（Denso）就找過台積電（設廠）。」當時沒有補助、供應鏈韌性和地緣政治等因素，業內人士告訴《數位時代》：「之前是欠缺東風，但這次美國剛好給了東風。」 實際走訪日本，離台積電熊本廠（JASM）最近的JR 原水站對面，一家摩斯漢堡正在動工，連鎖餐廳的進駐隱含對未來人潮的預期。抵達廠區後，矗立在高麗菜園與西瓜田中間的高科技廠房形成強烈的視覺衝擊，當地業者透露：「旁邊的地聽說現在漲了10 倍。」 JASM 的開幕轟動台日，日本主流媒體擠滿會場，《數位時代》也捕捉到豐田汽車集團會長豐田章男、電裝（Denso）社長林新之助、總裁有馬浩二及台廠供應鏈台達電所贈的花籃，顯見日企對台積電的重視。台積電創辦人張忠謀更在致詞時表示：「這是日本半導體的復興機會。」
找來最懂索尼的歐吉桑、「廖爸」 第1 位，是曾於索尼（Sony）半導體製造任職的JASM 社長堀田祐一。 堀田畢業於日本長崎縣的佐世保工業高等專門學校。一名科技業獵頭說明，日本對技職培養相當看重，名校也相對難考，佐世保的偏差值高達66，「通常偏差值介於65 至69 之間，都是來自日本各縣市最好的學校。」名校東京大學的偏差值則為72。 有趣的是，堀田曾任職於半導體的起源地仙童半導體（Fairchild），隨後在1997年加入索尼，一路升任執行董事。2018年，堀田出任索尼位於東京近郊的厚木技術中心生產管理部門部長，索尼最珍貴的3D 感測器技術便是這裡誕生。 業內高層分析，台積電找來堀田的目的明確，「在索尼工作過的人，對索尼了解多，往來也更容易。」他也認為，堀田作為日本人，是與當地企業和政府在語言和風土民情上，最合適的對接窗口。 第2 位，則是台積電原先負責特殊製程的晶圓廠營運副總廖永豪。去年4 月，台積電內部宣告，JASM 執行長將由廖永豪擔任。換句話說，他將和美國亞利桑納廠執行長王英郎，分治美、日。 廖永豪自1988年加入台積電，至今已36年。台積電員工透露，廖永豪頗受下屬愛戴，人緣不錯，在廠內被稱為「廖爸」。根據台積官網，廖永豪戰功包含28、10 和7 奈米量產，並設立「中央建廠專案組織」和「超級製造平台」，分別加快廠區的裝機速度和製程移轉。供應商認為，堀田與廖永豪將分別負責對日業務和營運，「和美國廠的做法很像。」 第3 位，是促進台積電與日本技術合作的東京大學前教授黑田忠廣。 自2019年起，黑田便擔任台積電與東大半導體合作計畫的主持人。 現年65 歲的黑田，是日本半導體輝煌年代的見證者。1982年他自東京大學學院畢業後，加入東芝近20年，發表過上百篇學術論文，同時他也是在3D 封裝領域著名學者。「我和台積電認識很久了，像朋友一樣的關係。」於東大任職的黑田，4 月起將擔任熊本縣立大學理事長。
東大教授主理RaaS，幫台積媒合新客戶 黑田是「系統設計實驗室（d.lab）」和「先進系統研究協會（RaaS）」主持人，這2 個組織對台積電相當重要。前者主要為學術交流機構，實驗室將使用台積電虛擬設計環境（VDE）平台進行晶片設計，讓新技術與台積系統對接。後者則是個別企業成立各項保密專案的組織，僅有日企能參與。黑田直言：「RaaS 就是在幫台積電在日本找新客戶。」 由於日本對台積而言相對缺乏生意機會，服務蘋果（Apple）或輝達（NVIDIA）等大客戶仍為優先，日廠開發中的嘗試型產品可能被排進生產隊伍的最後，「企業可在RaaS 裡先試試看，打磨出原型確認可行後，再進入生產。」黑田說。 在RaaS 專案中，台積電、東大與豐田共同開發的專案為機密內容。《半導體地緣政治學》作者太田泰彥則認為，雙方應是以自駕車為目標，開發如視覺感測晶片等自駕相關產品。實際上，這可能是台積眼中最重要的日本價值。 台積電已宣布，JASM 二廠將於2027年量產6 奈米晶片。半導體戰略推進議員聯盟會長甘利明受訪時指出，雖然現行電動車半導體僅用40 奈米即可滿足，「但未來自駕車的時代就必須往個位數奈米走。」供應鏈高層透露目前三廠的談判正在進行，不排除導入更先進製程。 合作的重點在車用晶片，這點從電裝近期的動作也可看出端倪。消息人士透露，電裝日本總社已於3 月初派人來台，希望政府能協助與台廠的串連，加深與供應鏈合作並發展智慧座艙，初步推估是智慧座艙中相關半導體的應用，「如果成功，能把握下個30 至40年榮景。」
Rapidus 是敵是友？台積駐日是「必須」 那麼，由日本8 家科技大廠合資成立，誓言發展2 奈米的半導體廠Rapidus，會是台積電的競爭對手嗎？ 目前答案看來是否定的。在日本政府的藍圖中，Rapidus 將於2027年量產2 奈米。甘利明認為，客製化車用晶片將激增，也許會有來自國外車廠訂單，小量多樣的生產適合Rapidus的產能規模；黑田也指出，Rapidus 將來會積極爭取如Google、亞馬遜和微軟的AI 晶片訂單。 換句話說，日本想藉由台積電滿足車用內需外，也希望掌握全球市場。黑田補充：「日本的想法是，如果從10 或7 奈米開始，到2027年時候市場替代性很高，因此雖然困難，但還是從2027年相對稀缺的2 奈米進入市場比較好。然而萬事的起源，就是台積電得先進駐。 一名台積電筑波3D IC 研發中心的員工透露，雖然工時頗長，但不少日籍員工對能參與先進技術演進相當興奮，「在台積電工作氛圍非常好，團隊合作讓向心力很強。」據了解，當中不乏從索尼跳槽至台積電工作的研發人員。 起初，台積電的確是迫於產業變化和政治情勢而出海，但存於日本內的研發能量和新市場反成為重要誘因。在技術、產能及人才都能獲得緩解的狀況下，多名熟悉台積電業者不約而同指出：「日本將是台積電未來最大的海外據點。」
▲準備大發！車流、建案湧入：從JASM 內部往下俯瞰，可看到略顯壅塞的道路車流，周邊閒置用地也停放不少吊車和挖土機，路邊則隨處可見建商看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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