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謙

普京今年2 月下令入侵烏克蘭以來， 被認為軍事實力僅次於美國、與中國或許在伯仲之間的俄羅斯軍隊，非但未如專家預期閃電攻克基輔，反倒給世人留下了許多謎團—像是擁有第五代戰機Su-57 的俄國空軍，為何遲遲無法拿下烏克蘭的制空權；在烏克蘭邊境附近演習了大半年，為何開戰未久竟陷入後勤短缺困境；俄國投入大量裝甲部隊，為何在北方戰場「屍橫遍野」；在「第一階段軍事行動」順利進行的情況下（俄方宣稱），為何損失這麼多將級指揮官？

▲俄軍黑海艦隊旗艦：莫斯科號飛彈巡洋艦。（美聯社）

雖然俄羅斯國防部已決定放棄北方戰線，將兵力轉而集中烏克蘭東部，擺出一副「徹底解放頓巴斯」的態勢，但4 月13 日又傳來黑海艦隊旗艦「莫斯科號」（Moskva）飛彈巡洋艦遭到擊沉的消息（俄方宣稱沉沒時間為14 日）， 成了俄軍在烏克蘭戰爭中最新的謎團， 除了引來國際媒體大肆報導，並且強調「莫斯科號」沉沒的時代意義，包括「大和艦之後，各國海軍戰沉的最大噸位軍艦」（華爾街日報）、「俄國在日俄戰爭之後再次損失旗艦」（讀賣新聞）、「聯合國常任理事國最慘重的海戰損失」（中國軍事論壇）等等。

烏克蘭的地理位置瀕臨黑海，蘇聯解體後更分到了黑海造船廠與黑海艦隊基地所在的賽凡堡（Sevastopol），甚至當時蘇聯還在建造的庫茲尼佐夫級航空母艦的二號艦（瓦良格號）也在烏克蘭手中，烏克蘭海軍的實力似乎值得期待。不過在蘇聯分家之後，原蘇聯黑海艦隊的833 艘艦艇絕大部分都分給了俄羅斯， 烏克蘭只拿到其中不到兩成，而且多半是老舊艦船，烏克蘭海軍的實力可想而知。加上烏克蘭經濟低迷，連瓦良格號的半成品都賣給了中國，即便手中握有前蘇聯最重要的造船廠，烏克蘭也沒能造出像樣的新式軍艦。

▲烏克蘭海軍旗艦：「海特曼・薩蓋達奇尼號」（Hetman Sahaidachnyi ）。（取自烏克蘭國防部網站）

烏克蘭海軍當然也有旗艦—「海特曼· 薩蓋達奇尼號」（Hetman Sahaidachnyi），不過這艘軍艦只是一艘3000 噸級、原本打算分給蘇聯邊防部隊執法用的護衛艦，因此最重要的武器就是艦上的100mm 艦砲，面對裝設各種反艦與防空飛彈的俄國軍艦，「海特曼·薩蓋達奇尼號」顯然戰力低人不只一等。俄軍8 年前吞併克里米亞時， 這艘烏克蘭海軍旗艦甚至根本不在國內（當時在希臘訪問加油），這回俄軍再度進攻烏克蘭，「海特曼·薩蓋達奇尼號」則在2 月28 日就傳出「自沉」。根據烏克蘭國防部長的說法，這是為了「防止被俄羅斯海軍擄獲」，烏克蘭海軍戰力可見一斑。值得一提的是，烏克蘭海軍的旗艦原本應該是「莫斯科號」 的姊妹艦、同屬「光榮級」的「烏克蘭號」，但因蘇聯解體、烏克蘭經濟蕭條， 這艘「烏克蘭號」最終在黑海造船廠未能完工。

至於俄羅斯的黑海艦隊除了分家時佔盡優勢，併吞克里米亞後更把整個黑海艦隊遷往（或說遷回）賽凡堡，並且展開艦隊現代化的升級腳步。包括3 艘格里戈洛維奇海軍上將級巡防艦（Admiral Grigorovich-class frigate）、4 艘22160 型巡邏艦、6 艘基洛級（Kilo-class）潛艦、P-1000 超音速反艦飛彈、Kalibrv 巡弋飛彈都在最近7 年加入黑海艦隊的行列。即便黑海艦隊「莫斯科號」以下38 艘主力戰艦都相當老舊，也缺乏現代化的飛彈巡洋艦或驅逐艦，但《富比世》 在烏克蘭戰爭爆發前就指出，僅有11 艘小型作戰艦艇的烏克蘭海軍根本不是俄軍對手。

尤其排水量達到12500 噸、配備各式飛彈的「莫斯科號」雖然難與美軍的先進戰力一較高下，但在自家黑海仍是最強大的軍艦。《富比世》今年1 月曾經研判，普京一旦下令攻擊烏克蘭，「莫斯科號」作為黑海艦隊旗艦無疑將會領導俄國的海上攻勢，尤其「莫斯科號」 裝備了「足以消滅整個烏克蘭海軍」 的反艦飛彈（16 枚射程300 英里的P-1000）、艦上的防空飛彈「能夠擊退任何針對俄國兩棲艦隊的空襲」（64 枚射程56 英里的S-300），雖然「莫斯科號」並未配備可以遠程打擊地面目標的Kalibr 巡弋飛彈，但《富比世》認為， 這艘擁有40 年艦齡的老將依舊可以為整個艦隊提供可靠的防禦。

軍事記者大衛·艾克斯（David Axe）分析，雖然俄國海軍已經基本放棄了蘇聯時期的巨艦主義，改以小型軍艦搭配潛艦形成有效戰力，Kalibr 巡弋飛彈也讓俄國艦隊保有可觀的遠程打擊力量。不過「莫斯科號」在近年的改裝升級之下，仍參與了2008 年喬治亞戰爭、2014 年克里米亞行動、2015 年敘利亞戰爭。而且「莫斯科號」在喬治亞戰爭中曾經負傷，但在乾船塢的大修後依舊回到黑海巡弋。在這次的烏克蘭戰爭中，「莫斯科號」也被看好扮演黑海艦隊其餘10 艘護衛艦與輕巡洋艦、6 艘柴電潛艦、與11 艘兩棲登陸艦的可靠圓盾。

▲俄羅斯海軍黑海艦隊旗艦：莫斯科號飛彈巡洋艦。（取自維基百科／公有領域）

不過艾克斯早在今年1 月就提出警告， 雖然老舊貧弱的烏克蘭海軍不是俄國黑海艦隊的對手，烏克蘭的旗艦甚至沒能配備像樣的主要武器，不過烏克蘭軍的海王星反艦飛彈（Neptune anti-shipmissile）卻有可能是「莫斯科號」的無聲殺手。海王星是一款以雷達制導的新型匿蹤飛彈（植基於KH-35 飛彈）、擁有175 英里的射程與掠海低空飛行的特性，加上基輔已經購買了土耳其的TB-2 無人機與美製雷達，要在大海中定位「莫斯科號」的位置加以襲擊並非難事。只不過當時艾克斯也無法斷定，究竟需要幾枚海王星才能穿透「莫斯科號」的防禦，而烏克蘭究竟又部署了幾枚海王星。

然後就是眾所周知的故事了：烏克蘭宣稱以兩枚海王星擊沉了「莫斯科號」，俄方則宣稱是大火引爆了「莫斯科號」的彈藥庫，雖然大火後來得到控制，卻在拖回基地修理時遭遇惡劣天候失去平衡導致沉沒。俄國官媒也提到了烏方「莫斯科號遭到兩枚海王星擊中」 的說法，卻沒有進一步說明這個說法是否屬實。五角大廈則研判「莫斯科號」 應該是遭到烏軍攻擊，不過無法確認是否遭到海王星擊中，也無法排除「莫斯科號」碰撞水雷沉沒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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