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眼光」躲不掉,我要怎麼做自己?


衣服沒搭好?這些小事只有你在意

早上梳不出自己想要的髮型,導致一整天都很在意。工作時,總覺得同事和顧客都覺得我的髮型很怪,無法專心工作。

(飲食店勤務.二十五歲.男性)

「這件衣服會不會很奇怪?怎麼覺得擦肩而過的人都盯著我看……」

「沒有啊!你是不是有點自我意識過剩?」

你是否有過這種交談經驗?

在乎他人的眼光遠超過正常的程度——這就是亞洲人十分常見的自我意識過剩之典型。

「十分在意他人眼光」的誘因,有可能是源於自己感覺到的「稍稍的自卑感」

每天早上,我的頭髮也會因為睡覺壓亂,變成翹起來的模樣,被太太指出很多次。我們如果有類似的弱點,就會變得非常在意他人的眼光。

你的缺點,大家都在看?

只是擦肩而過、完全不認識的人卻劈頭叫我「胖子」,我就從此不想再出門了。

(學生.十八歲.女性)

只因為被某個人指出容貌上的缺點,就討厭外出了。

事實上,就算被某個人說是「胖子」,也不必在意。因為你跟他應該不會再碰到第二次,而且你也無法證明別人是這麼想的。認真說起來,擦肩而過的人真的是在說自己嗎?這也無法確認。

但是,你卻因此連外出這件事都變得猶豫了。

「因為有一個人這麼看,其他的人也會這麼想吧!」「大家都在笑我!」這有可能是你自己做了過多的解釋。明明沒有這回事,卻覺得反正大家都打量著自己,每個人都存心不良。

更極端的例子,甚至會覺得:「眾人的眼光好可怕!」

這稱為社交焦慮症(SAD, Social Anxiety Disorder),對於人,或出現在他人面前,會感到強烈的不安,身體可能會顫抖,或是想吐。症狀更嚴重的話,有時還會併發恐慌症(Panic Disorder)。

處於這種狀況下,「他人的眼光」就成了「所有人的眼光」。

也就是說,這種人會因為「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全部都在看著自己」、「我是不是被大家批判或愚弄呢?」而內心惶惶不安。因此,光是在街上走動、搭電車,或是面對完全陌生的人,也會想著:「不知道他是怎樣看我的?」總之,就是覺得其他人很「可怕」。

即使不到這個程度,也有人會不自覺認為:「那麼多人裡面,總有一個認得我,他可能正在看我!」雖然還不到生病的地步,但這也是一種對社會的不安——是在意他人眼光的人經常抱持的不安。

這種把「他人眼光」當成「所有人眼光」的人,可以想:「就算某個人這麼想好了,但不可能所有人都是同一種看法。」——首先必須先能認同與理解這點才行。只不過,光是頭腦理解,內心卻還未認同,正是這類精神疾病最棘手的地方。

那麼,就從找到一個「例外」著手吧!

試著向親近的人確認,你在他們眼中有多奇怪?如果信不過,就再找一個,依此類推。知道有多少人是例外,多少就能穩住心情了吧!

當然,如果這樣做了,還是覺得「別人都在看我」的話,也有可能是社交焦慮症,這時你也可以求助醫療技術,因為現在已有多種消除不安的技術與藥物了。

領帶什麼顏色?

即使不到社交焦慮症的程度,但如同先前的諮詢個案,當一個人感覺到某個「自卑點」,往往就是在意他人眼光的開始了。

如果你無論如何都會在意別人的眼光,那請記得,不同於你的想像——一般人只看自己,不看他人。

我在演講的時候,曾經在聽眾面前迅速的把自己的領帶遮住,問大家:「有人記得我的領帶是什麼顏色嗎?」

你覺得,會有幾個人記住呢?

其實,不管我在哪裡演講,五百個人當中,就只有五個人記得我領帶的顏色。聽眾直視舞台上燈光下的我,記得住的人比率也就如此。

連眾目睽睽之下的演講者,都很少有人好好的注意他的服飾——現實就是如此。

人們似乎有在看對方,其實不然。如果不是特別有興趣去看,即使近在眼前的東西,有時也是完全記不住的。

即便你心中有個「自卑點」而且你相當在意它,別人也不會看到,其至不會察覺。首先,請確實記住這一點。

擔心他人看法,是對自己情緒勒索

會在意他人眼光的人當中,除了有社交焦慮症的患者,也摻雜著對人恐懼症1的患者。「對人恐懼症」一詞,迄今在日本廣泛被使用。因為這是極大多數日本人都患有的疾病。根據美國精神醫學的診斷標準,「對人恐懼症」是(擁有羞恥文化的)日本人特有的病理現象(其實許多亞洲人也是)。

這種對人恐懼症,跟前述的社交焦慮症有什麼不同呢?

有社交焦慮症的人,即使意識都向著自己,還是覺得「他人很可怕」;對人恐懼症則在「廣泛意義下覺得自己很可怕」。

「自己」很可怕?

「自己很可怕」是怎麼一回事?

典型的對人恐懼症,可分為——一出現在他人面前就會緊張、臉紅的「臉紅恐懼症」2,以及無法與人交換視線的「視線恐懼症」等類型。

有臉紅恐懼症的人會忍不住想:「這樣紅著臉的自己,會不會讓見到的人不愉快呢?」

而有視線恐懼症的人則會想:「自己的眼神會不會讓對方感到不愉快呢?」然後因而不敢與人有眼神的接觸。

換句話說,患有對人恐懼症的人總會擔心「自己」是否給他人添了麻煩?是否讓他人感覺不悅?

此一心情,就潛藏於形成病症的背景裡。

也因此,對人恐懼症與社交焦慮症的患者多少有些不同——後者對於「不特定多數」的他人眼光覺得可怕;前者則是連在職場、學校這類相對馬馬虎虎的人際關係中,也就是當面對不特定的多數人,或是處於沒有太親近的關係時,都會在意他人的眼光。

在意他人的眼光、自我意識過剩的人當中,有許多表現是和這種對人恐懼症的形式相當接近的。

半生不熟的他人目光

在公司會議上簡報的時候,我總是相當痛苦。尤其一緊張,說話馬上結結巴巴起來。總覺得大家會認為這樣的傢伙工作無能,於是更加怯場了。

(公司職員.三十一歲.男性)

其實會在意他人的眼光,亦即自我意識過剩的人,跟好友或親子間相處時,很多時候是不會感到羞恥的。此外,他們跟我剛才提到的社交恐懼症不同。當他們走在街上,或是去了平常不會去的地方,與那些不認識自己的芸芸眾生相處時,也不會那麼害羞。

然而這種諮詢個案,卻在身處職場夥伴或同班同學這種比較輕鬆,也就是「半生不熟」的人際關係中感到脆弱無力。他們會有顧慮,而且變得非常在意別人的眼光。

的確,按照常識來看,不會連完全不認識的人都在笑自己,即使被他們笑,影響力也很微小。

例如,被完全陌生的親子二人組指出:「那個叔叔,頭髮翹起來了!」好吧,也許你會突然感到生氣,也算稍微有點丟臉吧,但這並不會造成傷害,也不影響日後的生活,因此可以不必太過在意。

另一方面,如果換成是了解自己氣性的好友說這句話,你可以一笑置之,關係也不會因此而惡化,所以不會有影響。

但是,如果是在職場或學校被人悄悄的說:「那個人的頭髮又翹起來了。」或是當場被嘲笑的話,便會感到不快。在這層意義下,半生不熟的人如何看待自己,的確是會對人造成影響。

因為半生不熟的人,明天也必須碰面,之後也可能遇到,比起完全陌生的他人,影響力更大。若是只會在電車相遇的路人,錯開時段就能避開;但同職場或班上的人就無法如此了。

不想被明天仍會碰面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看待,這種心情雖不平常,倒也不稀奇,而且不管是誰都可能會有。在意半生不熟之人的眼光,這種心情我也會有。只不過,如果過於強烈,就無法自在的生活,總之,還是要一點一點的改變自己的意識才好。

你想太多!他們在乎的只有自己

總覺得每個人都在看自己,而且投射著負面的視線——不知不覺間會這樣想的人,請記住下面這件事。

那就是我已經講過的,別人沒像你想的那麼注意自己。

就算頭髮翹起來、有點胖,或者面紅耳赤,也不會有人在意的。尤其是那些在街上擦肩而過的不特定多數人。

但是,半生不熟的人又如何呢?的確,跟不特定的多數人比起來,半生不熟的人也許多少有在注意自己,但其間的關注程度多少也可以推知。

不管是在五百個人面前演講,或者在公司裡對著三十個人簡報,試著問大家:「我的領帶是什麼顏色,您記得嗎?」你會發現答案總是只有少數人知道。

如果你還無法完全理解,請暫時把自己當成台下的觀眾,並捫心自問:「我還記得今天見過的○○先生(小姐)的服裝嗎?」

除非那個人的衣著打扮特別奇特,那就另當別論,否則你會發現,其實幾乎都回答不出來!

別人投予你的關注,程度也頂多如此。

每個人光是想自己的事就夠忙了。

例如,在我演講的時候,為什麼大多數的人都不記得我領帶的顏色?這恐怕是大家都想認真聽我說的話,藉以精進向上,於是把注意力都放在這上面的緣故。另一方面,會注意到我領帶是什麼顏色的人,可能是對文化界人士的時尚有興趣,或者演講實在太無聊了,才會想:「來看一下這傢伙的臉型和領帶吧!」

雖然有著程度差異,但一般來講,比起關注別人,人終究還是比較關注自己,可見他人並沒有想像中那麼注意你。


有一種討厭,叫作你以為被討厭

追根究柢,為什麼人「被看」的時候會不安呢?

目前為止看到的諮詢個案,像是擔心別人會覺得自己髮型怪怪的、身材胖胖的,或工作無能——究竟為什麼會因而感到不安呢?

再進一步往前延伸出去,原因很可能就是「怕被人討厭」的不安感。

正因如此,我希望你記得的另外一點便是——除非是有相當重大的事情,不然別人並不會輕言討厭,或者否定你的人格。

你只不過是頭髮睡亂或是臉上發紅,如果有人因此就認定「這傢伙太沒用」、「停止與這傢伙來往吧!」那麼奇怪的,反而是那個人。你難道還會想要跟那種人繼續往來嗎?

就算被毆打也不發怒?

只要你重新思考一下:「人們真正討厭的,到底是怎樣的人?」答案就不難明白了。

從研究結果來看,人們真正討厭的對象,是「直接而且確實有做出惹人嫌惡之事的人」。

這是怎麼一回事呢?面對穿著稍微有點怪異,或者言行舉止略有差異的人,其實人是不會發怒或生恨的。只要不是直接被波及,人們內心並不會湧現「討厭」這類劇烈的情感起伏。

更進一步來說,根據精神科醫師兼精神分析學家海因茨.科胡特(Heinz Kohut)的看法,人類的劇烈憤怒和長久持續的怨恨,本質上,只有當「自我之愛」受到傷害的時候才會發生。

例如,被毆打會生氣,倒不是因為身體的疼痛,而是因為「被毆打的情況很悲慘」,才感受到不悅。

因此,被毆打時,如果能夠拳打腳踢的回敬一頓,就不會留下憤恨。

相反的,如果被毆打,又因為對方很強大,你完全無法反抗,在如此狀況下,就會留下極為強烈的憤恨。不是因為身體的疼痛,而是「陷入悲慘情況」的事實,才讓人生出怨恨。

然而,人類有一種不論自己多強、多聰明,都還是希望自己最獨特的心理。這種愛自己、重視自己的心理,就稱為「自我之愛」。如果自我之愛被否定,例如被人說是弱者、笨蛋,或被人嘲笑是個不起眼的小角色。一旦有過這種體驗,就容易在心裡埋下強烈憤恨的種子。

另外,如果是私底下聽到他人的批判說:「那傢伙很過分!」或者其他侮辱他人的言語,就會招致異常的憤恨。這是因為,這種講話方式會傷害到對方的自我之愛。

總而言之,只要不公然批評或是私下中傷他人,就不太會招致他人的憤恨,也不會被討厭了。

不想被討厭,該注意的事

凡事都有例外。

在不景氣的現代環境,由於許多自我之愛並沒有得到滿足,於是在學校或職場,會有人聯合起來欺負弱小,引以為快;所以弱小者成為攻擊靶心的機率,並以現實看來不一定是零。

撇除例外來看,基本上一個人並不會單純因為外觀上的小瑕疵就被討厭。

如果真的不想被討厭,那麼還有一些事是你需要注意的,如果你能將注意力轉往那方面,效果會大得多。例如:觀察自己是否不經意的說別人壞話?是否深深的傷害過對方?針對這一類的事做個確認,比確認自己的髮型重要得多。

從不想被人取笑或討厭的心情開始,結果演變成太在意他人的眼光。如果你也有這些問題,請把以上我說的這些,鄭重的告訴自己吧! 閱讀完整內容
可是,我就是會在意!:給人際玻璃心,看透自導自演內心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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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就是會在意!:給人際玻璃心,看透自導自演內心戲

和田秀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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