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五人:我們就是普羅大眾

再平凡的人,都有閃閃發亮的故事


音樂就像是當代詩歌,傳唱的理由和被喜愛的背後都是回應了這些城市場景裡人們的心理需要⸺告五人如何找這個時代裡的共通性,然後寫出、唱出屬於我們的歌?

Editor & Text / Stanley Kuo
Photographer / Hedy Chang
Stylist / Titi Chen
Fashion / GUCCI
Special thanks / 臺北表演藝術中心
Part 1 當代詩歌─

唱著城市裡的大小事,想像未來的遠方和在城市裡錯身而過的愛人,那唱著名為生活的歌,感性到底卻有種只能意會的灑脫,雲安說,沒有答案沒關係,有時無解就是一種答案。

三年時間,告五人一路從 live house 唱到了小巨蛋專場。

站上大舞台,對三個人的意義都不凡,他們今年攻蛋,速度之快反應出他們的所見所聞,寫的詞,唱的歌,都深刻捕捉到了從時代精神到平凡小人物每一天面對抉擇的喜悲。

犬青一開口先感謝五月天,「我們第一次唱到超級多人的場館就是擔任五月天的開場,場地大到看不見歌迷的臉,跟之前在 live house 唱歌距離觀眾一公尺,完全是兩回事!」場地很大,底下不完全是自己的歌迷,那個時候的告五人很新也很菜,「真的要嚇死了,怕唱不好被罵」,但舞台一站,就磨膽量,如果有能量壓得住更大的舞台,就有機會專注在音樂上,讓它被更多人聽見。

從完全抓不到攝影機的跑法到掌握住導播的節奏,雲安笑說,「就像是魔咒般,只要在台上一出錯就一定會被導播take 到,那心虛的表情太明顯」,「有時候我會直接笑出來,因為太好笑了」犬青大笑說。她的表演已有一種坦然,跨年他們再去唱紅白,突然感到一種游刃有餘,動作、情緒都放大了,真心地享受在那個表演的當下。
每張專輯都想做一些好玩的事

這次的小巨蛋音樂製作陣容邀請合作四年的福祿壽,也在專場前釋出全部新歌,「雖然我還不知道到時候在舞台上會發生什麼事,不過這是第一次做自己的大秀,會集結第一、二張和新專輯的精神和想說的事。」

第二張專輯告五人回到家鄉宜蘭民宿中錄音,這一張新專輯更跳框地選了宜蘭當地一間三十年的汽車旅館,在其中一間混搭風格的房間打造了為期一個月的錄音室,房間裡八爪椅的旁邊是錄吉他和 vocal 的stand,而鋼琴就在一邊,「重點是,從老闆到製作人都完全沒有人質疑,我們竟然會就這樣去了。」就跟上次民宿一樣,三個人單純想做好玩的事,不怕累,也不怕未知或失敗。

台上台下的告五人幾乎是完全一致的,不管音樂、人設還是這個品牌,都有很高的實驗性。一般來說,錄音室的作業流程越明確越好,例如這次突發奇想到夏威夷汽車旅館錄音這件事,因為從來前例,也有可能在場勘後發現這個天馬行空的想法並不可行,就要再想其他備案,不過哲謙說,「允許事情在一個不確定的狀況,有點冒險,卻很有趣,因為它帶給我們的刺激相對大,那又會給我們很多的靈感和想法,或是在過程中,冒出更多的可能性。」
Part 2 初心落地─

告五人到底是什麼?

其實從來沒有定義過自己,卻仍然常被貼上搖滾樂團的標籤,「這首歌寫得很不告五人誒! 」這樣的評論常令他們哭笑不得,「都已經到了可以喜歡草東也喜歡周杰倫的年代了,或許不用再去框架規範音樂類型。」經歷無數「究竟什麼是告五人」的自我辯證、互相討論,後來他們告訴自己,就做三個人都覺得好聽,都喜歡的音樂就好了。在不斷被改寫定義的流行音樂圈究竟怎麼走才對,或許歌迷的擁戴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過程是複雜的,但答案是簡單的。」雲安說,自己肯定想過複雜的想法,但後來的體悟是,不要去追求無解的的東西,因為無解也是一種答案。哲謙的想法和雲安一致,「如果你想久了糾結了,與其在複雜無解的問題裡打混戰,我們的默契就是放開,不去太在意,反而會有一個比較溫暖、有趣的氛圍,用這樣的心情再去創作分享給大家,這比較重要。」

雲安的歌,犬青現場的聲音、哲謙掌握的節奏,三個人在現場做的事都是用歌在傳達一個意念,「我們在寫的事情是我們的經驗,而我們的經驗有可能也是大家的經驗,我們沒有比較特別,我們就是普羅大眾。」

舞臺上,他們是表演者,生活裡,他們是觀察家和傾聽者,身邊的朋友年齡層廣,生命階段也不同,有學生考研,有結婚生子,不管是聊天、抱怨或分享八卦,都精彩到足以成為創作中的靈感。「所以當你聽到這首歌,跟你的故事有像嗎?如果有,那就是我們三個在這裡陪你,如果沒有也沒關係,說不定哪一天會像當初《愛人錯過》一樣,剛開始很多人罵,說歌詞聽不懂,過了幾年,他來跟我們說對不起,後來他聽懂了,因為他遇到他愛的人了。」
寫歌是自然而然的事

詞曲靈魂來自雲安,犬青就是血肉,而哲謙的鼓是穩定整個樂團的強大脈搏。

處女座的哲謙十年磨一劍,凡事要求最完美,在反覆練習成大師的路上,打鼓是興趣也與工作結合,細細雕琢作為支撐表演中音樂進行的骨架。

犬青的聲音不管在任何時候都是無法被忽視的強烈存在,美術系又念服裝設計的犬青怎麼開始會唱歌的?她愛看大量的戲劇是從小內心的寄託,沈浸各種荒謬的劇情、浮誇的演技,從好萊塢到寶來塢,從殺人魔到驚悚片,再將裡面的對話方式都轉換成自己聲音的演繹。「其實唱歌是說話的延伸,犬青一開始不知道怎麼用聲音,因為她太天生了,但她唱歌大家喜歡,自己也喜歡唱,我就跟她分享一個概念:唱歌不是闖進別人的生活,是你開放了一個區域,邀請別人進來坐坐。」

雲安把犬青的聲音帶出來,也把生活寫進歌裡,把這件事當作每天的例行功課,他說寫歌不能靠靈感,一天不寫就會生疏,「寫歌靠的是大量閱讀」,他們私底下愛看各種怪奇粉絲頁例如吉娃娃、地震研究、手相研究等社團,因為網路世界無遠弗屆,世界上奇怪有趣的人太多,全部都是告五人的靈感產地。 閱讀完整內容
Shopping Design2023/3月 第14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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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 告五人 我們就是普羅大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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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3月 第14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