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薩.艾伊拉 文學中的達達主義者

César Aira


他的言辭犀利,文字充滿嘲弄意味。大膽寫作嘗試,耕耘出獨創性與顛覆性,也在字裡行間暗藏驚喜,並融入當代藝術,於是,他稱自己的作品是「達達主義的童話故事」,或是「大人的文學玩具」。他的名字早已享譽國際,甚至被列在諾貝爾文學獎可能奪冠的名單之中。

陳小雀/撰文 ● AP/圖片來源


▲取自維基百科。

「痴迷並執著」於寫作。對此,塞薩. 艾伊拉自稱是「從事私密、神秘和詭秘的自由分子」,另外, 他在小說《普林斯》(Prins ,2018)裡如此說道:「所有作家皆冀望自由自在的創作,並寫出好作品。人人都是自我妄想,我當然也不例外。」他認為文學是極少數人的活動,而他致力於後設小說或超小說的創作,應不會有太多的讀者,並預言自己的文學正走向自然滅絕。

塞薩.艾伊拉的言辭犀利,文字充滿嘲弄意味。每部小說對塞薩.艾伊拉而言均為一項挑戰、一個實驗空間,令自己彷彿穿越一個沒有柵欄的懸崖,隨時可能摔落懸崖而粉身碎骨。亦即,大膽寫作嘗試,耕耘出獨創性與顛覆性,並在字裡行間暗藏驚喜。

在寫作技巧上, 塞薩. 艾伊拉喜歡即興創作, 在文本中插入遊戲、溯及十九世紀、大談先鋒派, 藉以凸顯個人風格。至於情節方面, 他以史實為敘述軸線, 卻流瀉出驚悚、懸疑、瘋狂等氛圍, 情節兼具戲劇性, 或將自己寫入情節之中, 有哥德小說特色, 頗引人入勝。無論故鄉場景、抑或首都街區, 無論孤寂的彭巴草原、抑或熱鬧的弗洛雷斯(Flores ) 社區, 一一化為對比強烈的小說空間, 《女俘愛瑪》(Emalacautiva, 1 9 8 1 ) 描寫蠻荒地帶及其生存法則, 金錢、權力與情愛令人陷入自我毀滅和死亡的漩渦。他也慣用庶民文化為主題, 融合超現實主義元素, 創作出老少咸宜的科幻小說,《世界的遊戲》(Eljuegodelosmundos,2000)即為此類的作品。此外, 他善用第一人稱的敘述技巧, 以當代藝術的為橋段, 提供讀者不同的閱讀方式與視覺饗宴, 例如,在一九九三年出版的《我如何成為修女》(Cómomehicemonja , 1 9 9 3 ) 裡, 塞薩. 艾伊拉不著墨於宗教覺醒道理,而將重點放在法國藝術家馬塞爾.杜象(Marcel Duchamp, 1887-1968)。
塞薩.艾伊拉的作品不僅呈現出對小說本身的持續性反思, 同時反映出對現代藝術的省思。因此, 塞薩. 艾伊拉所刻劃的人物大部分是藝術家; 其中, 馬塞爾. 杜象是靈魂人物, 正如馬塞爾.杜象是達達主義繪畫的典型代表人物, 塞薩. 艾伊拉稱自己的作品是「達達主義的童話故事」, 或是「大人的文學玩具」。「達達」在法文係「木馬」之意, 也是嬰兒所發出的無意識語音, 引申為「自由」、「虛無」、「無畏」、「吶喊」等, 貼切地勾勒出其作品的風格。
除了《普林斯》、《女俘愛瑪》、《世界的遊戲》、《我如何成為修女》之外, 《鬼魅》(Los fantasmas,1990 )、《女裁縫與風》(La costurera y el viento,1994 )、《兩個小丑》(Los dos payasos,1995 )、《巴巴維德的冒險》( L a s aventuras de Barbaverde, 2 0 0 8 )等,均為膾炙人口的作品。雖然塞薩.艾伊拉認為自己的讀者不多,其實,西語文學界相當看好塞薩.艾伊拉。二○○三年,墨西哥作家卡洛斯.富恩特斯(Carlos Fuentes)在小說《鷹之座》(La silla del águila )中,預測塞薩.艾伊拉將於二○二○年為阿根廷摘下第一座諾貝爾文學獎。西班牙記者塞爾吉奧‧巴斯克斯(Sergio Vázquez, 1992-)受到塞薩‧艾伊拉化的啟發,而以他為小說人物,於二○一九年出版處女作《塞薩.艾伊拉榮獲諾貝爾文學獎》(César Aira gana el Premio Nobel ),以緊湊節奏、幽默風趣和滿懷自信的筆觸,向塞薩.艾伊拉致敬,在虛構中藉文字為他歡慶登上文學的最高成就。

卡洛斯‧ 富恩特斯與塞爾吉奧. 巴斯克斯的預言暫時沒能成真, 然而真金不怕火煉,塞薩. 艾伊拉於二○ 一六年贏得智利「曼努埃爾. 羅哈斯伊比利亞美洲敘事獎(P r e m i o Iberoamer icano de Narrat iva Manuel Rojas),於二○二一年榮獲西班牙出版界所設立的弗緬托國際文學獎( P r e m i o Formentor)。不過,塞薩.艾伊拉公開表示,有了這兩個文學獎即已心滿意足,他在乎的是創作,而非得獎,個性果然如其言辭與文字一般,特立獨行
閱讀完整內容
聯合文學 2022年1月號 (447期)

本文摘錄自‎

塞薩.艾伊拉 文學中的達達主義者

聯合文學

2022/1月號第44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