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愈氾濫的地方，變種病毒就愈容易被誘發。當新冠變種病毒持續進化，未來是否還會不斷突變，或者隨著疫苗普及將不再可怕？

黃瑽寧

新冠病毒（SARS-CoV-2）過去一年多來在全球已出現多種變異病毒株，在媒體上時有所聞，例如「英國變種病毒」、「印度變種病毒」、「南非變種病毒」、「巴西變種病毒」等。

當然，只是「變種」二字恐怕無法吸引讀者的目光，一定要加上「驚傳」、「恐怖」、「致命」等形容詞，才能凸顯變種病毒的重要性。然而，新冠病毒真的像變形金剛一樣，會持續不斷的進化，志在消滅所感染的物種嗎？還是這些變種病毒，只是自然界的常態，不需要過度解讀呢？

變種病毒大躍進

回溯新冠病毒的歷史，從二○一九年十二月開始流行，一直到二○二○年十月之間，病毒的突變速度非常穩定，然而在入冬之後，上述四種變種病毒才莫名的竄起。由於當時疫情延燒將近一年，全球確診人數已經突破四千萬人，加上未統計數目，甚至要再乘以十倍。由此試想，地球上有破億的人口曾經染疫，代表大量的人類身上帶有中和抗體來對付新冠病毒，這隻病毒如果還想繼續散播，就非得突變以達成免疫逃脫（immune escape），否則等同坐以待斃。因此，聰明如你或許已經猜到，新冠病毒未來還是會不斷突變，才能逃脫人類的免疫抗體，讓自己繼續生存下去。 從變種病毒出現的地區，如英國、南非、巴西、印度，以及加州等地，間接告訴我們，新冠疫情愈氾濫的地方，變種病毒就愈容易被誘發。事實上還有一種病人也比較容易養出變種病毒，那就是免疫力極差、短時間體內無法清除病毒，造成慢性感染的病人。新冠病毒在這些免疫不全的患者身上，練兵千日而不死，在病人體內孱弱的抗體攻擊之下，上述突變位點可以在短時間內一次蒐集，然後散播進入社區。

變種病毒降低疫苗效果

不意外的，上述變種病毒四大天王，對目前市面上的新冠疫苗，都有程度不等的免疫逃脫。科學家拿疫苗接種者的血清，去中和這些變種病毒，結果災情都頗為慘重。以AZ疫苗接種者為例，中和能力下降的嚴重度，依序為：南非株beta＞印度株delta＞巴西株gamma＞英國株alpha。至於其他品牌疫苗接種者的血清，也都呈現類似的趨勢。

不過這些都是實驗室裡的數據，真實世界中曾經接種過疫苗的人，對於這些變種病毒的保護力，究竟還剩下多少？以目前有限的數據來看，各家疫苗對抗南非beta 變種病毒的能力，下降幅度最為顯著：AZ疫苗低到幾乎要砍掉重練，輝瑞疫苗效果大約打了七折，不同品牌疫苗彼此間差距非常大。至於面對印度delta 變種病毒，英國初步的數據顯示：AZ疫苗仍保有六七％的效果，輝瑞疫苗則保有八八％左右的保護力。影響最小的就是英國alpha 變種病毒，幾乎所有疫苗在面對此變種病毒時，都還能維持原有的保護力。

不過，上述保護力指的都是有症狀的感染，如果以預防重症或死亡的能力而言，大部分疫苗都還是很威風的。以最新的印度delta變種病毒來說，打完兩劑疫苗之後，輝瑞疫苗與AZ疫苗的保護力分別為九六％和九二％，表現其實並不算太差。從免疫學的角度來看，預防重症和死亡並非抗體的主要功能，而是T細胞所負責的工作。至今所有變種病毒的突變點，大多逃脫的抗原決定位（epitope）都是針對抗體結合；至於T細胞的抗原決定位，則幾乎沒有太大改變。意思是說，只要疫苗能誘發有效的T細胞免疫，即便不能預防有症狀的感染，也一定能減少重症和死亡。

未來如何預防變種病毒

隨著疫苗接種如火如荼展開，面對變種病毒的免疫逃脫，只要疫苗能誘發T細胞免疫，就能基本保護身邊的危險族群，減少重症與死亡。因此，讓每個人都接種兩劑有效疫苗，肯定是短期內必須達成的目標。如果要進一步提高保護，也可以使用補充劑（booster）的方式，接種第三劑疫苗，讓人體內的抗體保持更高的濃度，可望有效預防變種病毒。

再過幾年，當所有人都打完疫苗，各國也完全解封之後，新冠病毒就會成為感冒病毒之一，人類將藉由自然感染得到最新版的「補充劑」。到那個時候，你所感染的病毒是否變種，也不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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