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財五角課台股在「玩火」？

股市暴漲暴跌，人們開始擔心，短時間內抓到手的財富，是不是黃粱一夢？股市泡沫，究竟可從哪些數據衡量？

文—李若雯

▲Google搜尋趨勢全球「股市泡沫」，在今年1月達到史上最高。不少人擔心，金融災難是否會重演？（王建棟攝）

站在高的地方，會害怕墜落，這是人性。股市攀高，也重新燃起人們對「泡沫」的恐懼。

《華爾街日報》專欄作家茲威格（Jason Zweig）認為，與其說「泡沫」， 用「 火焰」形容過於高估的資產更為貼切──擴張幅度愈大、溫度愈高，最終災難也愈大。股市要火熱也有三要素，只是股市的氧氣是市場流通性、燃料是資金，熱度則是投機心理。

疫後各國央行採行寬鬆政策，形成前所未有的低利率市場，其實給了市場兩個過去所沒有的「燃料」，助長泡沫。

首先，和二○○○年網路泡沫時不同的是，當時美國聯邦基金利率約五．八五%，如今則接近○%。這意味著投資人若要獲利，除了將資金投入股市，幾乎別無選擇。市場流通性在網路發展被大幅提升，無數散戶透過手機便可下單。

另外，美、歐、日三大央行的貨幣供給量在今年一月的年增率為二一%，超過金融海嘯時的QE（量化寬鬆）高峰。大筆熱錢成了炒熱股市的燃料；最後，節節高升的股價，吸引了更多散戶與對沖基金投入。

全球股市是泡沫嗎？四個指數，提供大家觀察點。

指標1 巴菲特指數經濟到底跟上股市了沒？

巴菲特指標（Buffett Indicator）乃是股神巴菲特於二○○一年接受《Forbes》專訪時特別提及而得名，意指以「股市總市值」除以「國內生產毛額」，可以大略理解為資本市場與經濟發展之間的比值。

巴菲特曾言，一旦該指數接近二○○%，投資人「就是在玩火」。在二○○七年次貸風暴時，該指標數字為一○七．五%，在二○○○年網路泡沫時更高達一三九．五%。

以台股來說，二○二○年的巴菲特指標已超過金融海嘯水準，來到二二○%。就整體市值而言，已是巴菲特口中的「玩火」。（見表1）

不過，台灣股市有「台積電效應」：在四十五兆元總市值中，有十五兆是台積電，佔比約三成；同時，台積電營收只佔台灣總產出（GDP）的七．○五%。因此「台積電之外」的台股巴菲特指數，僅有一七○%；○七年時為一○五%。

除了顯示當前臺股大部份集中在台積電，剩餘的市值雖然沒有到二○○%警戒值，但也提高不少，投資人要格外當心。

指標2 席勒本益比你投資的公司真的這麼會賺？

席勒本益比（CAPE）是由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哈佛大學教授席勒（Robert Shiller）發明。現在市場常用的，是綜合利率調整後的ECY指標（Excess CAPE Yield，超額CAPE報酬率）。

該指標是將「標普五百指數股價」除以「過往十年每股盈餘」，再減去美國十年期公債殖利率。可以比較從股票中取得的預期報酬，比起零風險資產有多誘人。這個指數愈高，代表未來能從股票中獲利的空間也愈大。（見表2）

到了金融海嘯前夕，這個指標來到五年新低。隨後泡沫破滅、股價崩盤，ECY指標也來到史上最高。

去年疫情發生前，本來ECY來到一二年以來的高峰，但疫情打擊公司獲利，加上股價不斷上揚，造成ECY指數反轉。

進入今年，公債殖利率又反彈升破一．五%，指數再次走低，代表未來股票的獲利空間已經反轉向下。

席勒本人在今年一月GameStop之亂時也表示，散戶大軍之所以能空前集結，除了低利率環境外，主要也是因為散戶出現一種「想證明自己比專家更厲害」的心態，席勒擔心若股市真的泡沫，對散戶傷害會更大。 回到前面提到台股的台積電效應，台積電零股股東增至四十三萬人，佔股東總人數的五四%。這樣的股東結構，印證了席勒的擔憂。

指標3 VIX指數投資人情緒還算穩定

除了巴菲特指數與席勒本益比創新高，俗稱恐慌指數的「VIX指數」今年也飆高到三十七，早已超過二○○○年時的高峰三十三。

VIX由芝加哥期貨交易所編列，指數愈高，代表投資人預期未來股價波動愈高，因此也被稱作「投資人恐慌指數」。

台灣期交所也推出「台股VIX」，三月二日時為二十六，雖然較去年年底的十八還高，不過比起去年三月疫情剛爆發時的高峰五十，還有一段距離。同時也與兩百四十日均線同步，顯示現在投資人情緒穩定。（見表3） 不過，《Forbes》的指標中，「股市風險過度集中」是另一個問題。這個數字台股恐怕更為危險。如今美國前五大公司（蘋果、微軟、亞馬遜、特斯拉、臉書）共佔股市總市值高達二一%，而二○○○年網路泡沫時，當時的前五大公司（微軟、思科、奇異、英特爾、埃克森美孚）共僅佔總市值一八%。

指標4 台股集中度三分之一市值在台積，很危險

反觀台股，三分之一的市值集中在台積電上。雖然台股VIX並未飆高，但過度集中的股票市場，面對震盪時恐怕將有更劇烈的波動。

曾經成功預測網路泡沫以及次貸風暴的GMO資產管理公司創辦人葛拉漢（Jeremy Grantham）甚至預言，○九年以來的漫長牛市將以「史詩般泡沫」告終，看衰後市。他認為，如今的泡沫主要靠瘋狂的散戶支撐，股市過熱的程度比起網路泡沫時更嚴重。

「泡沫可以說是當股價不斷往上，但市場對下跌的擔憂愈來愈大，」席勒接受美聯社採訪時說，「這就是我們現在的情況。」

不過，《Forbes》的指標中，「股市風險過度集中」是另一個問題。這個數字台股恐怕更為危險。如今美國前五大公司（蘋果、微軟、亞馬遜、特斯拉、臉書）共佔股市總市值高達二一%，而二○○○年網路泡沫時，當時的前五大公司（微軟、思科、奇異、英特爾、埃克森美孚）共僅佔總市值一八%。

指標4 台股集中度三分之一市值在台積，很危險

反觀台股，三分之一的市值集中在台積電上。雖然台股VIX並未飆高，但過度集中的股票市場，面對震盪時恐怕將有更劇烈的波動。

曾經成功預測網路泡沫以及次貸風暴的GMO資產管理公司創辦人葛拉漢（Jeremy Grantham）甚至預言，○九年以來的漫長牛市將以「史詩般泡沫」告終，看衰後市。他認為，如今的泡沫主要靠瘋狂的散戶支撐，股市過熱的程度比起網路泡沫時更嚴重。

「泡沫可以說是當股價不斷往上，但市場對下跌的擔憂愈來愈大，」席勒接受美聯社採訪時說，「這就是我們現在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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