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可以左右全局,一句話也可以改變世界,關鍵在於你會不會操控人心的說話術。透過煤氣燈操縱法、罪惡感陷阱法、挑撥離間法、酸言酸語法、霸凌否定法、煽動情緒法,許多事情都可以逆轉勝。
操控人心的說話類型
上面這些話語聽過或說過嗎?如果有的話,就代表有人正在使用「煤氣燈操縱法」, 這些語言對心理健康的破壞力剛開始不易察覺,但長期下來,對心理造成的傷害是無法想像、無法預估的。
「煤氣燈操縱法」這個心理名詞,來自於戲劇「煤氣燈下」,在劇中,先生將家中的煤氣燈亮度調暗,讓家中的燈光閃爍不定,而當太太詢問先生:「燈光是否變暗?」先生會告訴太太:「燈光並沒有變暗,都是太太的幻想。」
需要了解的是,何以要使用「煤氣燈操縱法」,背後的心理動機是什麼?事實上,大部分操縱者都是「潛意識運作」,在意識上他們並不自覺使用「煤氣燈操縱法」,因此,如果告知他們:你用「煤氣燈操縱法」迷惑、控制別人,會對別人造成心理與情緒的虐待;他們大概都會回答:「我沒有使用。」
在諮商的過程中「煤氣燈操縱法」是很常見的,如果以事件而言,特別容易出現在外遇、家暴及離婚事件中;如果從關係的角度來看,在親子、親密關係或主管、員工關係中都可能暗藏「煤氣燈操縱法」,只是操縱的手法不同。
根據多年的諮商經驗,我將常見的「煤氣燈操縱法」歸納出下面幾種:第一種是「暗示對方不該有這種感覺、不該有情緒」,第二種是「讓對方認為問題出在自己身上,進而自我責備」,第三種是「長期否定對方,讓對方慢慢失去自信心」,第四種是「扭曲對方的知覺,讓對方產生錯覺、自我懷疑」。
暗示對方不該有這種感覺、不該有情緒
最常見的「煤氣燈操縱法」,就是「暗示對方不該有這種感覺」,譬如說,當對方在敘述自己不舒服的感覺時,操縱者就會評論對方「你太敏感了」、「你想太多了」,或許有些人會以為這樣說「可以安慰對方」,事實上反而會終止對方表達自己的感受。
另一種暗示法,會讓對方更難以開口說出感受:「你這樣說,是在怪我嗎?」「你在情緒勒索我嗎?」彷彿只要講出自己的感受,就意味在責怪他們、在勒索他們,久而久之,自然會害怕表達感受。
非常多當事人都曾經問過我:「講出自己的情緒就是情緒勒索嗎?我是不是最好避免跟別人分享感受?」這個時候我都會特別跟當事人說明:情緒勒索指的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把情緒當成工具操控對方,像發怒可以脅迫別人,哭泣使人更加同情,經年累月就會變成人格的一部分,變得越來越霸道、戲劇化。如果沒有分辨「說出感受」與「情緒勒索」的差別,就可能會陷入「煤氣燈操縱法」中,不敢說出自己的情緒與感受。
此外,當伴侶發現另一半外遇出軌,經歷被背叛的痛苦,身心飽受煎熬,多半會湧現大量複雜的情緒,很容易因為強迫性思考而暴躁易怒,這個時候外遇者往往會暗示受傷者:「別人都不會像你一樣歇斯底里。」或是認為:「你的情緒太多,我沒有辦法跟你對話。」
諮商的過程中,常常會碰到觀念上認為「有大量情緒就代表心理有問題」的狀況,像外遇事件發生過後,很多外遇者都會跟受傷者說:「事情都過了這麼久,為什麼你還有情緒?為什麼你就不能夠放下?」
不少當事人都會困惑的問我:「只有我有這麼多情緒、只有我是不理性的嗎?」我都會告知受傷者:心靈受到這麼大的衝擊,會產生大量的情緒是很正常的,而且外表看似理性的人也不代表內心不會痛苦難熬。不只讓受傷者接納自己的情緒,同時也讓外遇者了解:被背叛後會長期產生大量的情緒是很正常的,外遇者需要當對方的情緒容器,而不是「暗示對方不該有這麼多情緒」。
還有一些外遇者會合理化自己的行為,將感情出軌的原因推給受傷的那方:「就是因為你太過強勢,我才會需要另一個人的安慰。」或是表示:「家裡一點溫暖也沒有,我才會往外尋求溫暖。」或是要對方為自己的情緒負責:「自從跟你在一起,我過得很不快樂。」
似乎在暗示受傷者,問題出在你自己身上,是你造成的,導致受傷者非但要承受身心煎熬,還要自我責備:都是自己做不好,沒有扮演好配偶的角色,現在才會吃到感情的苦果。
讓對方認為問題出在自己身上,進而自我責備
很多家暴事件中,如果當事人通報家暴專線,對外尋求協助,當事人反而會被施暴者責怪:「都是你害的,你要把我們的家毀掉嗎?」 甚至全家人都會對通報者不諒解,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施壓通報的受害者:「你這樣做,是想讓孩子沒有爸爸嗎?」「你這樣把事情鬧大,對你有什麼好處。」
有的施暴者還會反過來說服家暴受害者:「既然錯誤已經造成,你要面對自己的錯誤,把傷害降到最低。」倘若沒有接受施暴者的指令,照著施暴者所說的去執行,就會認為受傷的通報者是「問題製造者」、「麻煩製造者」。
有些當事人受到「煤氣燈操縱法」的影響,會開始感到困惑: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不應該去通報。這個時候,我也會肯定當事人的決定,堅定的告知當事人:你做出正確的決定,你很勇敢的保護了自己跟孩子的安全。
長期否定對方,讓對方慢慢失去自信心
「煤氣燈操縱法」的否定式語言,也有不同的心理目的,有的是否定對方的自尊,有的是否定對方的價值,有的是否定對方的努力。
否定對方自尊的「煤氣燈操縱法」:
※ 你很沒有用。
※ 這麼小的事情你也做不好。
※ 你什麼都不會,除了我會要你,還有誰會要你。
長期接收這些否定式語言,對心理造成的損害真的很強大,會讓一個人不相信自己擁有任何能力,只能聽從操縱者的安排。
否定對方價值的「煤氣燈操縱法」:
※ 你賺那麼一點錢有什麼用。
※ 你收入那麼少,憑什麼花錢。
這些否定對方價值的語言,往往會限制對方發展自我,認為自己的工作與事業都是沒有價值的。
否定對方努力的「煤氣燈操縱法」:
※ 只有我在付出,你都沒有付出。
※ 你去做心理諮商有什麼用,還不是情緒不穩定。長期處於被否定的環境中,不斷接收這些貶抑的語言,會讓人們的自信心逐漸瓦解,很難相信自己。
扭曲對方的知覺,讓對方產生錯覺、自我懷疑
「煤氣燈操縱法」中,「扭曲對方的知覺」是最難察覺的,曾經碰過的操縱法有下面幾種:
▋ 抹掉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舉個常見的例子來說,當媽媽跟孩子單獨相處時,總是有意無意跟孩子說:「你想做什麼事情,爸爸都不准。」聽完後孩子就生氣的表示:「我最討厭爸爸了。」媽媽立刻強化孩子的感受:「媽媽知道你很討厭爸爸。」結果孩子跟爸爸相處時,憤怒的跟爸爸說:
「我最討厭爸爸了。」同時對爸爸做出又踢又打的抗拒行為。
當爸爸難過詢問孩子:「何以要討厭爸爸?」孩子直接回答:「媽媽叫我要討厭爸爸。」爸爸懷著困惑去詢問媽媽:「你有跟孩子說要討厭爸爸嗎?」媽媽馬上否認說:「我沒有,是你聽錯了。「之後爸爸又去詢問孩子:」媽媽有跟你說要討厭爸爸嗎?」孩子也回答:「沒有。」
於是,爸爸的知覺陷入錯亂中,難道是我真的聽錯?當爸爸想透過周遭人來確認自己接收的訊息是對的,周遭人也會勸爸爸:「你想太多了,媽媽怎麼可能會叫孩子討厭爸爸。」讓爸爸更加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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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錄自
封面報導 ― 操控人心的說話術
big大時商業誌
2022/5月 第6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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