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變毒窟大國 六大業者崩盤反釀經營危機

加拿大宣布娛樂用大麻合法化，投資人一窩蜂將資金挹注到這個產業。但在合法化一年後，怎知熱潮已退燒，大麻業者紛紛以虧錢收場。

譯者‧連育德

伊恩‧奧斯丁 （Ian Austen）
在多倫多受教育，現居渥太華，已為《紐約時報》報導加拿大新聞超過10 年。 二○一八年，加拿大成為第一個將娛樂用大麻合法化的工業大國，舉凡種植商、零售商與投資人皆看準幾十億美的商機與願景，紛紛搶進市場，股市掀起一陣「大麻熱」。

怎知一年後，熱潮已經退燒。「現在沒有人想投資了。」安大略省皇后大學（Queen’s University）商學院行銷學教授普立紐森（John-Kurt Pliniussen）說。原因就出在，投資大麻普遍都以虧錢收場。大麻合法化第一年，加拿大前六大的大麻業者股價平均下跌五六％。

業者指出，生意遲早會出現轉機，並把希望寄託在一九年十二月十六日開放販售的大麻飲料與食品。

嚴禁行銷、發照牛步是二大絆腳石

但合法化後第一年的問題仍沒解決。首先是，占加拿大人口約三分之二的安大略省與魁北克省，儘管大麻需求明顯，但大麻店的開店或發照速度牛步。安大略省人口有一七五○萬人，卻只有二十四家合法的大麻店，所以許多人還是會去買便宜的黑貨。另一個問題是，合法大麻的法規結構繁複，成為銷售的絆腳石。法規用意在於將大麻除罪化，不在鼓勵使用，因此對大麻的態度類似菸草產品，大致上禁止行銷與廣告。

「一八年生意很慘。」多倫多大學管理學院金融系榮譽教授柯茲納（Eric Kirzner）把大麻股的下場，與科技股早年的崩盤做比較。「大麻與科技天差地別，卻出現同樣的追捧現象。」

普立紐森認為，開放大麻食品並不會帶來轉捩點。「應該只有漣漪，市場不會出現熱潮。」他說。「情況不會有好轉。」 儘管大麻生意慘兮兮，還是有一個亮點。加拿大總理杜魯道（Justin Trudeau）當初推動大麻合法化時，各界擔心吸麻成為全民運動，但事實證明並非如此，公路沒有吸麻駕駛橫行霸道，上班族沒有邊工作邊嗨。根據加拿大統計局數據，吸麻人數甚至沒有顯著變化，只有六十五歲以上人口的數據有小幅增加。

但對企業而言，這段期間是慘澹經營。以加拿大最大種植商康納比（Canopy Growth）為例，總公司在安大略省斯密司弗斯鎮（Smiths Falls），工廠是賀喜（Hershey）巧克力的舊址，以前每日生產線可生產幾千條巧克力棒與花生醬巧克力餅乾，如今則是大麻種植與加工室。目前工廠正在擴建中，除有種植與加工室外，還要重新生產巧克力， 並添加新成分，只是產量規模比過去小很多。另有一座全新的裝罐與裝瓶廠，不久後將生產大麻飲料。

然而，康納比一九年財年上半年已經虧損十六億加幣（約台幣三六五億元）。創辦人林頓（Bruce Linton）原本是公司董事長兼執行長，也可說是大麻產業的發言人，幾個月前卻遭到開除。 業者盼鬆綁法令 好助產業搶商機

公司問題一籮筐，像是想改裝卑詩省與魁北克省的蔬菜溫室，轉為生產大麻，卻苦無進展；又或是打造出昂貴系統，要把劣質大麻改製成大麻油，卻發現民眾更喜歡吸乾燥花蕊。公司急著因應新市場的需求，導致成本急速上升。旗下品牌包括可樂娜啤酒與Robert Mondavi葡萄酒的美國星座集團（Constellation Brands），是康納比的第一大股東，如今已不再進一步注資。康納比股價在大麻即將合法化前，曾衝上七十加幣，如今已下跌約六六％。

康納比現任總裁科瓦維克（Rade Kovacevic）仍舊樂觀看待。最初曾為醫療用大麻藥局遊說的他說：「我們這段期間表現得有聲有色，但短期陣痛在所難免。」等到大麻食品更普及後，經營會更加亮眼，「我們看的不是未來三季，而是放眼未來三十年。」

種植商普遍會遇到的問題是，民眾仍舊不容易買到合法大麻，尤其是在安大略省。在大麻合法化之前，保守派入主省政府，取消了前朝由政府直營店販賣大麻的計畫。但研究顯示，絕大多數加拿大民眾喜歡到店面買大麻，實際看過、聞過實品才會掏腰包。

日前安大略省公布要提高店面執照的限額，二○二○年三月起，每月將核發約二十張執照。儘管如此，安大略省與魁北克省目前的大麻店寥寥可數，使得黑貨依舊充斥市場。根據加拿大統計局的調查發現，僅二八％的大麻買家是完全通過合法管道購買大麻。

斯密司弗斯鎮沒有合法的大麻店，但位於附近的加拿大首都渥太華市有三家，其中一家的老闆是林咪咪（Mimi Lam）。她與許多同業不一樣，目前生意有獲利，只是不如她希望的多。她說，大麻產業想要成功發展起來，政府必須鬆綁法規，「這是加拿大發光發熱的大好機會，可以讓全世界看到我們的作法，盡可能提高社會對大麻的接受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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