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普京的前車之鑑，習近平還敢打台灣嗎？
智庫學者：烏克蘭戰爭已成北京惡夢
◎李忠謙

▲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 美聯社）

根據瑞士信貸在去年6 月發布的「國家軍力強度指數」報告，美軍實力天下無敵，俄羅斯第二、中國第三。不過俄軍上個月入侵鄰國以來，軍力還不夠格放進這份報告（全球前20 名）的烏克蘭，至今卻已頑強對抗強敵兩週，國際社會也紛紛加以聲援、對俄羅斯實施經濟制裁。這場世人眼中的不義之戰，對於不願承諾放棄武統台灣的習近平有何影響？美國中央情報局（CIA ）局長伯恩斯（William Burns ） 8 日在眾院情報委員會給出的答案是： 我不會低估他對台灣的決心。

其實早在普京下令動手之前，許多專家早已紛紛示警「俄國與中國同時攻略烏克蘭與台灣」的可能性，並且認為即便是軍事實力最強的美國，想要同時打贏兩場高強度戰爭也非易事。如今普京真的對烏克蘭動武，幸好習近平與解放軍並未趁機出兵台灣，但美軍也不願直接跟俄羅斯發生軍事衝突。即便如此， 烏克蘭仍在西方各國作壁上觀的情況下挺了兩個星期，世人除了為烏克蘭軍民的勇氣讚嘆，也驚訝於俄軍實力似乎遠不如預期，甚至期盼能有強鄰落敗的奇蹟出現。

當然也不是所有國家與民眾都站在烏克蘭這邊。像是白羅斯（白俄羅斯）、厄利垂亞、北韓與敘利亞3 月2 日就在聯合國譴責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表決中投下反對票，中國也有不少網民視普京為「偶像」，努力為俄羅斯加油。但中國政府呢？雖然習近平不久前才跟普京發表了「中俄友好、聯合反美」的共同聲明，但俄羅斯幫著自行宣佈「獨立」 的兩個國家發兵侵略「討公道」，讓烏克蘭許多城市僅短短十多日就成了斷垣殘壁，全國經濟活動被迫停止，兩百萬難民逃往鄰國、數以千計的無辜生靈非死即傷。

在譴責俄羅斯的聯合國決議投票中， 中國最終選擇了棄權，顯示了即便是剛與俄方宣佈交好，習近平對於普京下令俄軍越過邊境的舉動也挺不下去。3 月8 日習近平與馬克宏、蕭爾茨舉行視訊會議，這位中國領導人也第一次公開表達了他對烏克蘭戰爭的看法：「烏克蘭局勢令人擔憂，中方對歐洲大陸重燃戰火深感痛惜」；但中國也不贊成西方大力制裁俄羅斯，認為將會衝擊與拖累「疫情下負重前行的世界經濟」。習近平呼籲德法兩國「為歐洲持久安全著想，推動構建均衡、有效、可持續的歐洲安全框架」。

▲2022 年3月8日，中、法、德領導人舉行視訊峰會。（ 美聯社）

儘管這番話對制止俄羅斯入侵根本沒有幫助、中國對侵略者也沒有一句重話（只是「深感痛惜」），習近平終究沒有「贊同」普京的侵略行徑。不過這畢竟是歐洲事務，習近平當然可以舉重若輕，但說到俄軍在烏克蘭進展遲緩、甚至招來全球譴責抵制，對於他的「統一台灣夢」又有何影響？習近平恐怕就沒辦法堂而皇之的侃侃而談，不過這個問題近來在國際媒體、華府智庫、美國國會都成了熱議焦點。

8 日在參院情報委員會的年度聽證會上，官拜CIA 局長的伯恩斯對國會議員報告美國當前的全球威脅。當他被問到「鑑於俄軍在烏克蘭的入侵受阻，你是否認為美國在台灣問題上跟中國更有對話空間」？伯恩斯表示他並不這麼覺得， 而且他「不會低估習近平與其他中國領導人對台灣的決心」。伯恩斯說，中國確實可能因為過去12 天的烏克蘭情勢感到驚訝與不安，包括烏克蘭的抵抗決心與西方的強烈反應，「但美國也必須繼續高度關注中國對台灣問題的算計」。

中情局長伯恩斯：我不會低估習近平對台灣的決心。

美國國家情報總監（Director of National Intelligence ） 海恩斯（Avril Haines ）8 日也在聽證會中表示，他認為中國與俄羅斯確實在經濟、政治、安全領域的關係日益緊密，但雙方的合作仍有其界限。美國國家情報總監辦公室8 日恰好公佈了年度威脅評估報告（Annual Threat Assessment of the US Intelligence Community ）， 其中提到中國將持續施壓台灣、推動統一，也會持續對美台日益深化的交往做出回應， 「預期兩岸摩擦會持續增加」。不過海恩斯也說，她不確定烏克蘭戰爭將會如何影響中俄關係。

雖然8 日在國會山莊裡的問答，CIA 的領導人只是警告國會「不可低估習近平的野心」，並未詳細說明烏克蘭戰爭到底影響了習近平什麼，不過同一天彭博新聞（Bloomberg ）的深度報導專題「The Big Take 」恰好發了一篇長文〈普京的烏克蘭戰爭讓習近平看到了攻擊台灣的危險〉（Putin’s War on Ukraine Shows Xi the Dangers of Attacking Taiwan ），算是詳細鋪陳了習近平可能得到的教訓，也補足了眾院聽證會的不足。

總的來說，《彭博》認為烏克蘭戰爭對習近平來說更像嚇阻其不可莽動的前車之鑑，而非可以照章行事的侵略路線圖。因為俄軍截至目前的軍事成績，顯示光靠優勢武力不足以保證在傷亡最小的情況下快速取勝，況且台灣民眾也因為烏克蘭的抵抗精神得到鼓舞。民進黨立委林楚茵也對《彭博》表示，烏克蘭戰爭打破了「只用飛彈就足以擊敗弱國」的迷思。何況在烏克蘭的奮勇抵抗之下，連過去不願涉入制裁過深的德國、日本與新加坡，這次也願意表態力挺烏克蘭，中國官員對於烏克蘭戰爭的態度更出現了微妙轉變。

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之初，駐日本大阪總領事薛劍在推特上宣稱：「對於烏克蘭問題應該銘記的教訓，那就是弱者絕對不該蠢到去挑釁強者。」這似乎意味著中國政府認同俄國出兵，「烏克蘭遭到攻擊」就是台灣應該牢記的慘痛教訓。不過《彭博》也指出，儘管中國在國際舞台上依舊不願對俄羅斯扮黑臉， 但北京此後也轉趨低調，甚至明確表示「支持烏克蘭的主權與領土完整」以及對烏克蘭平民傷亡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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