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驕傲、一個深沉 朱立倫、侯友宜肝膽相照變親信逼宮恩仇錄
◎戴祺修
新北市長侯友宜日前痛批國民黨應與黑金切割,罕見對黨務出手,引爆黨內一番大亂鬥;加上民進黨在外攻擊國民黨才是有黑金血統,讓黨內有志之士均對黨中央這番操作頗有怨言,也讓藍營2024選情逐漸被看衰。
讓外界霧裡看花的是,過去共事8年、曾擔任新北市長的國民黨主席朱立倫, 與「曾經的副手」、副市長侯友宜,理應默契十足,為何走到今日雙方在黨務、選舉等各項議題上都時常針鋒相對?其實,從最初兩人對於對方的角色定位就有不同見解,朱侯在新北市任職時,雖也有水乳交融的時刻,但在2018年侯友宜接棒新北市並大勝30萬票之後,雙方關係就起了變化。
同時熟悉朱立倫與侯友宜的黨內人士就形容,兩人生日都是6月7日,雙子座男人有些共同特點真如星座命理分析一般,好勝心強、具雙面個性、也同樣善變。朱立倫菁英背景出身跟一路當刑警冷靜辦案的侯友宜,一個驕傲一個深沉,如何看待對方只有自己知道。
▲2024大選將至,歷經選策會風波後,國民黨主席朱立倫(右)、新北市長候友宜(左)在新北市議會黨團幹部就職典禮中同框,兩人互動格外引人關注。(資料照,柯承惠攝)
救侯還是援朱?高育仁牽線 出發點不同恐埋下恩怨
2010 年,新北市長選戰,朱立倫對上時任民進黨主席蔡英文,最終以52.61%、111 萬選票勝選,替國民黨守下江山,當時朱宣布侯友宜擔任副市長時,確實引起黨內討論。因侯友宜受到前總統陳水扁刻意提拔,成為最年輕的警政署長與警大校長,也因追捕要犯陳進興具全國知名度;侯友宜在扁政府時期任官,政黨色彩受到藍營疑慮,但因新北市治安問題令人詬病,打出警政專業的侯友宜牌,也被認為是解決治安問題的好招。
其實,當時朱立倫會重用侯友宜,並非有淵源,而是來自朱岳父高育仁的推薦。其中一派說法認為,在2008 年馬英九當選總統後,對於扁朝大將侯友宜並不信任;加上侯友宜在319 槍擊案鑑識結果認定並無造假,更讓不少藍軍支持者對其不滿,所以侯在馬時代頗有被冷凍的態勢。高育仁的引薦、朱立倫的重用,其實是給了侯友宜一個解凍,且是從政務官轉換跑道的契機。
但另外一派說法則認為,侯友宜即便被馬政府冷凍,但過去抓捕要犯的正義鐵漢形象,也被民進黨看中,其實也頗有可能被徵召參選;且新北市當時治安問題嚴重,侯友宜願意到新北市任職, 其實是幫了朱立倫大忙,兩派說法站在不同人的立場出發有不同觀點,或許就是種下今日朱、侯恩怨的遠因。
▲2018年12月25日,朱立倫(左起)出席新任新北市長侯友宜就職交接典禮。(資料照,甘岱民攝)
朱立倫接黨主席「很猶豫」 侯友宜要他放心「騎上那匹馬」
朱立倫父親是外省人,母親則是台灣人且是桃園望族;而侯友宜則是土生土長嘉義縣人,雖然朱是芋頭番薯、侯是純正番薯,但兩人在新北正副市長任職期間,只要閒聊,就都是用台語溝通, 其中不乏各種幹話語互虧;且同樣6月7日生日的兩人,性格真的有許多相似之處。
就有當時市府官員回憶,在朱立倫就職新北市長的首次會議上,侯友宜也在現場,當時距離兩人生日時間接近,任職新北市的公務員貼心的送上禮物,每一組有兩個盤子可拼成一個大盤子,象徵同一天生日的朱、侯兩人合作無間, 但送上禮物的當下,朱、侯兩人卻同樣是勃然大怒的反應,要公務員專心公務不要搞這些馬屁文化,讓現場人士印象深刻。
2015年,國民黨因為太陽花學運、馬王政爭等因素,造成2014 年地方選舉慘敗,時任總統兼黨主席的馬英九,私下希望「六都最後生存者」朱立倫接下黨主席重任,但當時朱猶豫不定。一位當時任職朱市府的官員說,朱為此召集重要幕僚與市府局處長開會,當時侯友宜發言時,指著自己身上穿的「RalphLauren」POLO 衫上的打馬球LOGO, 說支持朱立倫參選黨主席,還要朱放心「 騎上那匹馬」,新北市會顧好家後,雖然不知那馬是指馬英九還是國民黨,但侯力挺的態度確實溢於言表,最終朱立倫也下定決心參選主席一職。
▲2019年3月19日,前新北市長朱立倫卸任首度回娘家,到市府拜會新北市長侯友宜,兩人結束閉門會談後,一同到市府理髮廳修剪頭髮,並開心閒聊。(資料照,新北市觀光新聞局提供)
▲2018年,時任新北市長候選人侯友宜以30萬票大勝民進黨對手蘇貞昌。(資料照,簡必丞攝)
政治能量超車、新舊人馬衝突 朱侯「心結」似漸浮上檯面
當時序推進到2018年,朱立倫新北市長8年任滿,面臨接班人是侯友宜還是另一位副市長李四川的困難選擇,當時評估李、侯兩人都能勝選,但侯友宜民調高、善於協調的李四川擁有國民黨議會黨團支持,最終朱立倫選擇支持侯友宜參選,也讓李四川對朱開始產生心結。
為何朱立倫力挺侯友宜接班,兩人會卻漸行漸遠?黨內人士認為,2014競選新北市長的朱立倫才險勝空降的立法院長游錫堃2萬多票,侯友宜在2018年卻能大勝老縣長蘇貞昌30萬票,對於侯友宜來說,當然會是一劑強心針,覺得自己的政治能量超越朱立倫,甚至整個國民黨內,這或許是兩人關係生變的因素之一。
另外也有人指出,侯市府雖不少是朱市府時期留任者,因此朱侯溝通管道應該非常多,但其實侯新團隊成員其實對舊朱體系人馬並不友善;甚至傳出在一場朱立倫宴請新北老班底的聚會中,開心跟舊部自拍,照片卻被傳到侯友宜面前,被新團隊成員指稱是有貳心,造成朱舊部屬在新北市府內的困擾,種種因素都可能是造成朱、侯關係變化的理由。
而公開可見的,如2019年朱立倫參與2020年總統初選,侯友宜並未表態力挺;2020年朱立倫投入國民黨主席改選時,面對選戰局勢沒有穩贏的把握,但侯友宜依然保持中立態度,甚至在朱擔任主席後,也跟黨保持很遠的距離,諸如4大公投宣傳時提出「歲月靜好」、2022年縣市長提名委員會婉拒邀請等,這讓朱、侯心結在黨內私下都被討論。
▲2023年3月17日,國民黨立委傅崐萁一早突召開記者會,要新北市長侯友宜表態選總統、並接管選策會。(資料照,蔡親傑攝)
相敬如賓、互虧講幹話都行 重返執政朱侯合作成關鍵
朱立倫與侯友宜的關係到底如何,黨內有不少說法,兩人管道多、但互信程度卻沒人拿的準。正如此次選策會事件, 侯友宜主動打給朱立倫表達名單不合適,但沒說要在臉書貼文,讓朱立倫以為已經說明清楚,若要處理還可以有時間與空間,最終卻引爆成為黨內與2024 選戰的政治風暴。
然而,在立委傅崐萁出手之後,侯友宜態度放軟,朱立倫也電邀侯加入以縣市長為主的立委提名小組;20 日兩人又刻意營造在新北市議會同台的畫面,只能說兩人的關係只有自己心中有數。
一位黨內人士就說,朱立倫卸任後到新北市府拜會侯友宜,由於市長辦公室是同一間,總會上演互讓主位的戲碼,看似相敬如賓;但2022 年新北選戰造勢大會上,兩人在後台又會互虧對方,侯友宜笑時任桃園市長候選人張善政應該是念錯到朱立倫的稿才會這樣「 落落長」;朱則虧張善政就是老實人,不像侯友宜很會講幹話,看似老友輕鬆的對話,呈現兩人關係好的一面。
總之,國民黨2024 年總統大選,朱立倫已正式宣布不納入民調,也幾乎坦承侯友宜就是黨內最強人選;而侯友宜面對傅崐萁逼宮表態選,也回應該做的都會做。到底藍軍能否在即將到來的總統大選贏回政權、重返執政,就看兩個悶騷雙子男是否能夠竭誠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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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立倫、侯友宜肝膽相照變親信逼宮恩仇錄
新新聞
2023/4月 第188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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