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景氣將如何？
美國科技業和零售業在2023年都經歷過可怕的裁員狂潮，然而，隨著時間邁入2024，2大行業的裁員腳步卻未停歇。截至2024年1月底，共有107間科技公司裁員、2萬9,475人丟失飯碗。這個數字仍持續增加，多間零售業者也相繼宣佈裁員計畫，產業的寒冬似乎還未結束……
文／Louis Wei 圖片提供／達志影像
根據美國最大求職機構Challenger, Gray & Christmas 2024年1月公佈的企業裁員報告，2023 年美國企業裁員人數達72萬1,677人，第一及第二名「重災區」分別為科技業和零售業。
專門追蹤科技業裁員情況的Layoffs.fyi 網站統計，2023年有1,189間科技公司裁撤員工，共有26萬2,595人失業，是自2000 年網路泡沫事件(Dot-com Bubble) 以來裁員人數最多的一年。
科技業寒冬 還未結束
2023年，科技巨擘Google裁員1.2萬人，相當於裁撤6%的人力，2024年1月又在廣告業務、語音助理系統等單位裁減超過1千個職位；Microsoft則在1月底宣佈裁撤「動視暴雪」(Activision Blizzard)和 Xbox部門1,900名員工，人數佔遊戲部門的8%。
看向德國軟體大廠，思愛普(SAP) 宣佈2024年組織重整計畫，8千位員工的職位將進行調整，約有7%的員工受到影響。思愛普在聲明中表示，這8千個職位「大部分」將以自願離職或內部技能再培訓方式進行調整。
科技業裁員不停，人工智慧(Artificial intelligence, AI) 的崛起、疫情期間大量聘僱員工、利率居高不下等都是原因，第二重災區的零售業，則受到需求轉疲、節省成本等因素調整組織，進行人力縮編。
2023年光11月就裁員超過6 千人的零售業，即有員工在2024年的第一個月就面臨失業。包括：電商Amazon 為削減開支，裁掉幾百位員工；拍賣網站eBay為拯救業績也砍掉約9%的員工；家居電商購物平台Wayfair 將裁員約1,650人，佔其全球員工總人數13%。
美國百年老牌百貨公司梅西百貨(Macy’s) 也抵擋不了低迷景氣帶來的壓力，宣佈將裁員約2,350人，約佔員工總數的3.5%，並將關閉分別位於維吉尼亞州、加州、夏威夷和佛羅里達州的5 間分店。
▲在Microsoft公佈最新財報， 營收和獲利高出市場預期的同時，Microsoft也在1月底宣佈將裁撤「動視暴雪」和 Xbox 部門1,900名員工。
Google商務長辛德勒(Philipp Schindler)1月15日向廣告銷售團隊公佈預計裁撤數百個職位時，指出這是Google 廣告銷售團隊改變運作方式的結果，未來將利用AI軟體及自動化流程減輕工作量。
旗下擁有科技徵才平台Dice的DHI集團執行長齊爾(Art Zeile)表示，擁有AI專長將是科技業員工的一大優勢。AI領域薪資優，和過去相比，職缺數增加5至10倍，AI即將取代現有的職位，特別是基本的軟體工程師職務。
IBM 執行長克里希納(Arvind Krishna)2023年即曾警示，未來5年IBM有30% 的職位將被AI取代，AI也是唯一被視為將有如疫情期間大規模招聘人員和部門擴張的領域。
疫情期間增聘人才需求
解封後只能「校正回歸」
《紐約時報》報導，長達數年的COVID-19疫情改變消費者和使用者行為，許多人改為在家遠距工作，對科技產品的需求和依賴大為增加，加上極低的利率，讓科技公司可以手捧大把鈔票增聘員工應付市場需求。然而，隨著疫情解封民眾走出家門，對科技產品的需求大幅降低，業務量減少的結果即變裁員。
台灣經濟研究院景氣預測中心主任孫明德即表示，美國前2 年疫情期間，因提供許多補助減緩失業情形，隨著疫情結束補助中止後，加上各種原因的積累，讓企業現在開始「瘦身」。
高利率如影隨形
就業市場受影響
此外，為了控制通膨，美國從2022年3月起開始升息，2023年7月升息後基準利率來到22年新高，也成為科技公司裁員的原因之一。求職網站Zip Recruiter首席經濟學家波拉克(Julia Pollak) 表示，企業因利率上升借貸成本變高，抑制了整體投資。美國喬治華盛頓大學商學院教授凱耶斯(Chris Kayes) 也指出，企業在獲利前必須依靠借貸度過一段時間，即使是大企業也需要借資金維持開支。目前美國聯邦準備理事會(Fed)尚未公佈2024 年是否調整基準利率，這使得企業必須預作準備，「以裁員減少開支」，就成了可能的選項。
▲美國百年老牌百貨公司梅西百貨也抵擋不了低迷景氣帶來的壓力，宣佈裁員外， 並將關閉5間分店。
COVID-19疫情剛結束時，消費者前往百貨購物，為梅西百貨帶來業務新高峰，2022年獲利達12億美元（約新台幣3,761 億元），但2023年底至今景氣不見好轉，2023年第3季獲利為4,300萬美元（約新台幣13.47億元），和2022年同期的1.08億美元（約新台幣33.85億元）收益相比，可說大為縮水。
Amazon執行長賈希(Andy Jassy) 在2023年裁員時的聲明指出，「不確定的經濟」讓Amazon必須更精簡成本與人數，並指出公司年度計畫的首要原則是「精簡」，使能繼續投資關鍵的長期客戶體驗。
Wayfair 也於 1 月中宣佈裁員，在執行長沙阿(Niraj Shah) 給員工的公開信中即表示，公司在疫情期間的過度招聘、疫情過後業務遭受重擊，因此將縮小團隊規模，並提到「擁有很多優秀人才，比只有幾位傑出人才來得糟糕」。
財報出爐 微軟、Meta表現亮眼
Google字母被評令人失望
科技企業1月底陸續公佈最新財報。Microsoft公佈營收620億美元（約新台幣1.94兆元），營收和獲利皆高出市場預期，金融公司Wedbush分析師艾維斯(Dan Ives) 即誇讚，Microsoft 的最新財報是一項傑作，也是一項指標。此外，Meta第四季度財報總營收為401億美元（約新台幣1.25兆元），年增25%，淨利比去年同期增加達140 億美元（約新台幣4,388億元），各項數據皆優於市場預期。
相較之下，Google的母公司「字母」(Alphabet) 的財報雖亮眼，但廣告收入卻被分析師評為「令人失望」。字母上季營收達863.1億美元（約新台幣2.7兆元），雖比去年同期增長13%，並高於市場預期的853.3億美元（約新台幣2.67兆元），但《紐約時報》報導指出，Google搜尋引擎營收為480 億美元（約新台幣1.5兆元），成長13%，低於分析師預估的481.5 億美元（約新台幣1.5兆元）；搜尋引擎和YouTube 廣告在內達655億美元（約新台幣2.05兆元），年增11%，但未達數據分析公司StreetAccount 預估的659.4億美元（約新台幣2.06兆元）。
▲在不景氣和聯邦學貸恢復還款的雙重夾殺下，消費者荷包將大為縮水，也衝擊到Nike等運動用品零售商的買氣。
Investing.com分析師表示，字母的財報對以廣告作為主要營收來源的公司而言是一大警訊，他同時評估字母為增加淨利率彌補緩慢的成長，未來可能有更多裁員動作。字母兼Google執行長皮查伊(Sundar Pichai)1月寫給員工的內部信裡指出，公司2024年野心勃勃，為了將來在AI及其他重點領域投資的資源，公司必須做出「艱難的決定」，裁員將持續進行。
投資機構Jefferies的分析師接受《金融時報》訪問時另提出示警，科技業的裁員潮將會持續，甚至可能更糟，這已經變成「具傳染力的」（contagious），看不到終止的盡頭。
為了重整組織，運動品牌Nike也在2月時宣佈將裁撤超過1500位、約2%的員工，預計將於2024年第三季產生4億至4.5億美元（約新台幣125億元至141億元）的資遣相關費用；Nike執行長杜納霍（John Donahoe）指出，裁員是令人痛苦的決定，他不會輕視這樣的結果。在Nike 2023年底發佈財報時，當時即有分析師評估，在不景氣和聯邦學貸恢復還款的雙重夾殺下，消費者荷包將大為縮水，也會衝擊Nike等運動用品零售商的買氣。
美國整體經濟變化
須留意金融市場大跌
景氣預測中心主任孫明德表示，聯準會2024年1月底公佈對美國經濟的預測，和去年差距不大，2023年成長率2.5%，2024年大約2.1%，美國整體經濟數據沒有太大變化，也因如此，聯準會沒有快速降息，預估還會觀察一段時間。孫明德進一步補充，美國近幾年利率過高，消費因而受到影響，這對金融市場造成壓力，他表示美國通常在升息2年內都是金融壓力最大的時候，觀察美國2022年3月開始升息，在2024年第二季爆發金融市場波動的可能性大，如屆時金融市場大跌，將使目前已臨寒冬的失業潮更加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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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錄自
美國傳染力裁員潮 未見終止盡頭
能力雜誌
2024/3月 第81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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