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慘遭開發商圍剿 劍指違反《反壟斷法》

軟體開發商若要在蘋果的App Store上架，需要付三成佣金。儘管這是蘋果重要的獲利引擎，卻有軟體開發商群起反抗，控訴其違反《反壟斷法》

譯者‧連育德
《紐約時報》駐舊金山記者‧傑克‧尼卡斯 （ Jack Nicas） 十二年前正值iPhone問世周年，蘋果推出網路商店App Store，應用程式有五百個，蘋果向開發商抽成三○％，很少人抱怨。如今，App Store已是全球重量級電商平台，光是去年就促成幾兆美元的銷售額，但許多程式還是被抽三成佣金。

對於年營收近二七五○億美元的蘋果而言，佣金收入近幾年逐漸成為成長引擎。殊不知這也是令其頭痛的大問題，蘋果目前除了成為《反壟斷法》的調查對象，也引起程式開發商眾怒，還被消費者與合作夥伴告上法院。

問題在日前更加白熱化。美國史詩遊戲公司（Epic Games）的高人氣遊戲《要塞英雄》（Fortnite），日前遭蘋果與谷歌下架，理由是史詩遊戲鼓勵玩家直接付費，藉此避免被平台抽成；史詩遊戲則控告這兩大平台的佣金規定形同壟斷市場。

Spotify槓上蘋果 控訴違反公平競爭

程式開發商、消費者與主管機關愈來愈有同感。市值合計逾三兆美元的蘋果與谷歌，幾乎瓜分全球所有手機的作業系統，所以能夠拉高應用程式的佣金。但隨著企業只能靠這兩大平台觸及廣大消費群，愈來愈多人在問：平台真的有必要吞掉我三分之一的營收嗎？

「利潤率達三○％的企業少之又少，我們只能把佣金成本轉嫁給用戶。」瑞士電郵服務商ProtonMail執行長嚴育銓（Andy Yen）說。ProtonMail在App Store廣告，宣傳上公司網站訂閱的費用可以少三○％，結果被蘋果限制使用。 Spotify在二○一四年將每月訂閱費用從十美元調漲至十三美元，蘋果在一年後推出類似的音樂服務，價格訂在十美元。為了與蘋果相抗衡，Spotify退出蘋果的支付系統，避開佣金規定。用戶現在還是能使用Spotify的應用程式，但必須從公司網站訂閱，只是蘋果禁止Spotify在iPhone應用程式上說明這點。「付三成佣金，成本轉嫁給消費者，這樣輸的是我們；讓免費客戶轉成付費客戶的成本太高，這樣輸的也是我們。」Spotify法務長顧特瑞（Horacio Gutierrez）於六月受訪時說。

歐盟主管機關當時根據Spotify的控訴，向蘋果展開《反壟斷法》的調查。就連消費者也發出不平之鳴，發起大規模的集體訴訟，控告蘋果的佣金規定違反《反壟斷法》，拉高應用程式的價格。去年，最高法院判決該訴訟案可以進行審理。 庫克赴國會捍衛 強調蘋果沒壟斷市場

八月十四日，臉書加入戰局，控告自家新推出的短片服務被蘋果抽三成佣金。臉書說希望自行處理支付，將全部營收轉讓給在平台銷售的小型業者，但被蘋果拒絕。蘋果則說，已經提供優惠給軟體開發商。蘋果執行長庫克（Tim Cook）於七月赴國會作證時說，以前軟體在實體商店銷售時，零售價有五到七成被中間商拿走。「AppStore推出這十幾年來，從未調漲佣金或增加其他費用。App Store與時俱進，每一次調整都是希望提供更好的體驗給用戶、更好的商機給開發商。」他說。

這次的風波對谷歌的影響較小。消費者可以從安卓應用程式商店以外的管道下載程式，讓史詩遊戲這樣的開發商還是能觸及使用安卓手機的民眾。此外，谷歌的網路廣告業務龐大，應用程式商店占整體業務的比重小很多。

根據美國應用程式分析公司感應塔（Sensor Tower）指出，iPhone與iPad應用程式的數位商品與服務營收達六三四億美元，蘋果佣金達一九○億美元；谷歌應用程式商店的相關營收達三三八億美元，谷歌佣金達一百億美元。

蘋果先前的一項委託調查指出，蘋果抽取的佣金與谷歌、微軟、三星在內的手機平台差不多，也類似於任天堂、索尼PlayStation與微軟Xbox的遊戲商店。這項調查也顯示，亞馬遜的Twitch遊戲平台抽取五○％佣金。相較之下，亞馬遜、eBay與沃爾瑪在網站的銷售佣金是六％到十七％。

去年，史詩遊戲從《要塞英雄》獲利十八億美元，主要來自銷售數位貨幣，讓玩家能買遊戲功能，遊戲本身是免費的。八月二十日，史詩遊戲開始讓《要塞英雄》的玩家直接在iPhone或安卓手機程式付費，不必透過蘋果或谷歌的支付系統。對於使用自家支付系統的所有交易，史詩遊戲亦提供兩成折扣。從史詩遊戲的營運亦可看出，即使佣金較低，應用程式商店還是可以獲利。史詩遊戲的自營網路商城，讓其他開發商可以發行電腦版遊戲，佣金只有十二％，還是有五％到七％的獲利。

然而，蘋果不一樣，內部的討論焦點向來是如何將利潤最大化。根據調查蘋果的國會議員所掌握到的內部信件，蘋果幾名主管在二○一一年曾討論到，如果有新用戶透過Apple TV加入Hulu與NBA等內容供應商，蘋果該怎麼向這些業者收費。

主管朱拉尼（Jai Chulani）寫信向同事說，如果蘋果向第一年訂閱收取三成佣金，「可能賺不到錢」。資深主管庫伊（Eddy Cue）想到更好的方法：「續訂的話，可以要求抽四成。」

閱讀完整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