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出生就了不起嗎?年長者承擔義務的想法已死

先出生就了不起嗎?年長者承擔義務的想法已死


你如何看待那些比自己年長的人呢?是不是嘴巴上說「承蒙照顧」、「我很尊敬他」,實則暗自腹誹「這傢伙真煩人」、「成天老調重彈」呢?
但話說回來,你身邊一定也有許多「比自己年輕的人」,對方很有可能同樣覺得你很無趣,只不過擔心節外生枝,不願表露出來而已。

「年輕人都是爛草莓啊」,這樣的話是否已經聽到膩耳了呢。

好像長輩們總認為年輕人不夠成熟,喜歡依賴他人。

但卻很少有人會說:「最近的長輩們真是不行哪。」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社會常規,做晚輩的不能隨意批評長輩,要是隨心所欲說出年長者們的壞話,一旦風聲傳到當事人的耳朵裡,那可就糟糕了。

「前輩是絕對正確的。」這種從江戶時代流傳下來的保守儒家思想,至今仍在許多體育性的社團潛規則裡殘留著。在我們國家裡,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只要對方「年紀大」就不得忤逆。

但仔細一想,即使晚輩為人處事上不成熟,可凡事總說「長輩就是對的」,也未免太奇怪了吧。

明明有的年長者不思進取,也有的年輕人少年老成,但整體社會的氛圍竟然只憑著年齡的長幼差別,就決定了彼此的身分高低。

這個社會經常是年輕人在承擔義務

在如此氛圍下,身為年輕人,自然被規定了許多必須做的事,以及一定要遵守的規定,即所謂「晚輩的義務」。

從禮教層面來說,上下服從的關係大概起於國中時期。在社團裡,十三歲的學弟妹們往往把十四歲的學長姊們當成神一樣的崇拜。但隨著人生發展變化,事業的起伏或飛黃騰達,就職的企業水準或工作等級差異,這種關係也會產生微妙變化。不過前輩的地位基本上還是絕對崇高的,而晚輩該做和不應該做的事情則多如牛毛。

這個社會經常是「晚輩在承擔義務」。

那麼「前輩的義務」又如何呢?

由於權力的天秤對年長者絕對有利,所以年輕人幾乎無法向上糾正前輩。此外,鮮少有人會去提醒長輩們應該對晚輩保持謙虛的態度。對於長輩,整體環境頂多說些類似於「稻穗越成熟,頭垂得越低」之類冠冕堂皇的建議而已。

因此在社會上,大多數年長者總是高高在上,不曾思考過什麼是作為「前輩的義務」。

但是前輩的這種態度,全都被後輩看在眼裡喔。

雖然年輕人們什麼話也沒說,但那只是因為他們不能說而已。

可是這樣的沉默到頭來,導致前輩越發得意忘形,最後竟然變成了「年長的暴君」。

不過,當前輩的行事越來越像「年長的暴君」時,因為排斥和厭惡感,後輩們也就不會再就相處或待人接物上的感受和訊息與之互動。

換句話說,這些年長者們最後自我隔絕,逐漸與時代脫節。

所以那些老是自以為是批評「最近的年輕人啊」的年長者們,經常遭人背地恥笑「老傢伙真是沒救了」卻渾然不自知。

說穿了,其實前輩這樣的角色在我們的社會裡根本不被當成一回事,可是他們卻沒有發現自己早已淪為別人的笑柄。

年長者承擔義務的想法已死

或許有人會說:「做晚輩的理當應該尊敬前輩。」

這話聽起來雖有道理,但別忘了,其他國家的倫理規範中還訂下了前輩必須承擔某些義務,表現出應該有的樣子。
其實過去日本也有所謂「前輩應盡的義務」存在。

譬如說,挺身而出保護村落免於外敵侵襲的,並非經驗不足的晚輩,而是兼負責任的長輩;就算自己餓肚子,優先把食物分給飢餓的孩子,也是「年長者的義務」。作為年長者,就有「義務」要去保護弱者。

過去的長者性情剛強,往往隱身其後,悉心教導晚輩、默默關心年輕人們的成長,也有決心在危難時一肩挑起最後的責任。

然而如今經過種種磨耗,在思考停止的倦怠氛圍中,「年長者應該怎麼做」的想法正逐漸消亡。

而我們的生活環境中雖然有著「前輩才能發飆」之類的潛規則,但說到底,不過徒具「形式」罷了,根本沒人在意。

此外社會上還有不少「受人恥笑的大人」,藏身在「前輩就是了不起」一類無理的規則底下為所欲為,讓情勢更加惡化。

什麼樣的人才「值得被尊敬」?

我曾採訪過許多被公認為是「人生勝利組」的人,並將訪談內容畫成漫畫,連載了將近十年。

那是在《Young Sunday》周刊上長期刊登的專欄《絕望特效藥》。所採訪的對象,大多都比我年長,其為人處世的態度也令我由衷敬佩。

譬如作家瀨戶內寂聽、醫生兼探險家的關野吉晴、作曲家坂本龍一、舞者兼編舞老師Akiko Kanda……

這些人都有一些共通特點。

其中之一是「不自視甚高,不瞧不起年紀小的人」

在訪談對話的過程中,他們常保心情愉快,營造出容易發言的「輕鬆氣氛」。

在此氛圍下,我忍不住說出了平常不便向外人道的「實話」。

而拜此所賜,雖然是初次見面,但雙方卻能更加深入了解彼此。

這些訪談經驗讓我明白,我們國家也有許多態度(生活方式)值得敬佩,更足以讓年輕人尊敬的前輩存在。

一旦被年輕人瞧不起,就聽不到真話

如果不想被年輕人恥笑或忽視的話,就要學著對晚輩盡「應盡的義務」。

開始思考「何謂前輩的義務」後,我歸納出幾個結論。

以下最主要的三點:

不發牢騷

不擺架子

常保愉快

其實真想要細述前輩必須盡的義務,怎麼講都講不完,不過本質都不脫上述三點。而當我在網路上公開了這三點內容後,也獲得許多年輕人們的熱烈迴響。

對於現今「不敢對年長者表達意見的年輕人」們來說,這三點恐怕是「做一個理想前輩」的最低條件吧。

但另一方面,也有人看完之後表示「你當每個人都是聖人君子啊」、「我會發牢騷、擺架子,也會生氣。本來當前輩就該對晚輩施以鐵拳制裁啊」(我真不想在這種人手底下工作)!

話雖如此,如果問我自己是否「徹底實踐了這三點」?說真的,我也覺得自己難以克盡義務。

不過在與晚輩面對面時,我總是隨時銘記「前輩的義務」。當心理狀態無法實踐時,我會盡可能與年輕人先暫時保持距離。

因為我們遲早都會成為其他人的「前輩」。

假使不早做準備,認真思考當前輩應盡的義務,未來勢必將一路奔向「悲劇的人生」。

但遺憾的是,許多年長者從來不被當成是長輩敬重,甚至遭到年輕人徹底的蔑視與孤立。

你是否也是一個「不被年輕人當一回事」的長輩呢?

本書於2019/8/14至9/14提供月讀包會員限時免費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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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鳥都在看,前輩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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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鳥都在看,前輩該怎麼辦?

山田玲司

由 商周出版 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