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苗能帶領人類走出新冠陰霾?

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已批准輝瑞與莫德納的疫苗用於緊急接種。然而,相對貧窮的開發中國家,如何普及疫苗接種,成了全球抗疫另一個大問題。

近一年來,我們的正常生活節奏被打破,逾百萬人因新冠肺炎直接喪生,更有因醫療、經濟等衍生災害失去生命的人。許多人失業、難以就醫、因疫情的心理創傷而長久無法走出抑鬱黑洞,此時疫苗的出現像是黑洞盡頭的曙光,給人類帶來希望。

但疫苗能帶領人類快速走出疫情嗎?一是要看疫苗的有效性,二是要看全球接種率。


▲疫苗要帶領人類走出疫情有兩大關鍵:有效性與全球接種率。

美盛傳陰謀論,民眾接種意願低

在美國,目前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已經批准輝瑞(Pfi zer)、莫德納(Moderna)公司的疫苗用於緊急接種,上述兩種在三期臨床試實驗中都顯示出超過九○%的有效率。同時美國已經確定為一線醫務工作者先提供疫苗。一些對美國疫苗表示樂觀的分析人士認為,美國將藉疫苗成為全球抗擊疫情的領先者。這種可能性確實存在,但不是馬上就會實現。英國已經出現變異的病毒,疫苗對變異病毒的有效性,目前還不確定。

輝瑞疫苗最大的問題是儲存不便,需要在攝氏零下七十度。在美國,每年的流感疫苗在CVS藥局(CVS/pharmacy)就可以免費接種,但如果新冠疫苗也普及到連藥局都可以免費施打的水準,這就意味著提供疫苗的場所會因運送、儲存疫苗而產生額外的成本。因此,如果期望達到全民接種,最終還是要依賴更便於儲存、運輸的疫苗。

美國能否靠疫苗反轉劇情,還要看美國民眾對疫苗的接受程度,這決定疫苗在美國的普及率。美國民眾對疫苗的猶豫和抵制情緒還是很強烈的,「疫苗陰謀論」中,一部分人認為疫苗的致死率非常高,特別是在兒童群體中。還有陰謀論稱,疫苗是比爾.蓋茨(Bill Gates)發明的,蓋茨把一種芯片透過疫苗打入人體,從而掌控大腦。

美國Axios、蓋洛普等多家民調機構的數據也顯示,在疫苗上市後願意馬上接種的人不到二○%,而約有二三%到四二%的受訪者表示完全不會接種疫苗。這個上限還不到群體免疫的要求。

定價昂貴,開發中國家難負擔

一九一八年的大流感病毒現在仍然存在於美國,每年有幾萬人死於各種流感。從這個歷史紀錄來看,期待新冠疫苗在美國普及並最終消滅病毒傳播不現實。

由於大製藥公司擁有藥品專利,許多貧窮國家很難單獨負擔疫苗成本,呼籲歐美大製藥公司放棄疫苗專利權是不現實的。在醫藥產業裡,藥品專利本質上是製藥公司大量投入先期研發、卻不確定能否研發成功前提下的一種收入保證,製藥公司必須有足夠的收入來激勵研發者,否則研發者和公司都將缺乏動力進行研究。如果歐美國家想以國家形式對製藥企業補貼,還需要過納稅人這關。
如果大製藥公司不放棄疫苗,就意味著疫苗定價過高,對廣大開發中國家來說是負擔不起的。以輝瑞疫苗為例,歐盟的採購價格是一支十五.五歐元(約十八.八美元)。根據維基百科數據,非洲二○一九年人均收入約為一九七○美元,這意味著每月人均收入為一六四.二 美元。如果非洲採用輝瑞疫苗,平均每人要花掉人均收入的一一.五%。對於一個月入一萬元的人來說,等用要花一一五○元來打疫苗。

顯然已開發國家的疫苗定價不適用於廣大的開發中國家。當然,也有人認為,大藥廠可以對不同國家進行區別定價:在歐美等已開發國家進行高定價,而對開發中國家用成本價或低於成本價出售,並且用已開發國家銷售的一部分利潤補貼開發中國家。

如果採用區別定價,又會帶來另一個問題,即投機、非法出口。投機者就會在開發中國家大量囤積疫苗,再運回已開發國家,以低於已開發國家市價來進行銷售。結果就是藥廠在已開發國家沒有得到預期收入,而開發中國家可能面臨疫苗不足。

印度等國家過去也利用過世界貿易組織(WTO)的規則避開專利問題,有了生產歐美專利藥品的能力。對一些有能力的國家,印度模式會是一條道路。

非政府組織扮演重要角色

開發中國家的新冠疫苗購買,目前主要還是靠國際機構對低收入國家給予貸款或援助。這也符合產權理論:只要開發中國家仍存在疫情,對全球經濟來說就存在負外部性(經濟行為帶給別人的成本,本身卻未負擔的部分)。有能力的國家出資,透過雙邊或多邊形式向開發中國家提供資金援助,也是在付出成本解決開發中國家因疫苗不足導致的疫情負外部性。

非政府組織(NGO)在這裡也可以發揮很大的作用,如比爾與梅琳達.蓋茲基金會(Bill & Melinda Gates Foundation)等有能力的NGO可以購買疫苗並贈送給低收入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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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新聞176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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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第176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