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強制TikTok 出售：那它到底值多少錢？ 猜測價格從6000億至3兆以上

◎蔡娪嫣

美國總統拜登已簽署法案，要求「字節跳動」（Byte Dance）在270天內尋找非中國買家，出售TikTok在國的業務和資產，否則將面臨封殺。最後期限為明年1月19日，即拜登任期屆滿前一天，但如果他認為字節跳動已有進展，則可以將期限延長3個月。事態發展引發了一個問題：這款全球最受歡迎的應用程式值多少錢？

《華爾街日報》（WSJ）25日報導，確定TikTok售價將很困難，因為科技業從未見過這樣的情況。關鍵問題在於，字節跳動將如何出售TikTok？是出售擁有超過10億用戶的整個國際業務，或僅出售1.7億用戶的美國業務？TikTok的秘密武器⸺中國嚴禁出售的短影音個人化演算法⸺是否會包含在內？

目前，對於TikTok的售價猜測從200億美元（約新台幣6518億元）到超過1000億美元（約新台幣3.2兆元）不等。一位收購者認為，TikTok美國業務的售價應從200億美元起跳。另有知情人士透露，字節跳動的高層先前認為，TikTok的全球業務價值約佔這家中國公司總估值的一半，也就是超過1000億美元。

WSJ指出，要確定銷售價格可能需要幾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而且TikTok 正籌備在美國以言論自由為由提起訴訟，以阻止TikTok 禁令的實施。

誰有興趣收購TikTok？

到目前為止，表態有興趣買下TikTok的買家只有幾位。主持創業投資實境秀「創智贏家」（Shark Tank）的美國明星投資人歐萊瑞（Kevin O’Leary）表示，他準備以200億至300億美元嘗試收購，但不包括演算法。川普（Donald Trump）時期曾擔任財政部長的馬努欽（Steven Mnuchin）表示，他正在組建一個團隊來購買TikTok。

而根據WSJ報導，微軟去年收購的美國電玩開發商動視暴雪（Activision Blizzard）前執行長科蒂克（Bobby Kotick）已向多個合作夥伴提出收購TikTok的想法。

出售價格可以喊多高？

字節跳動是一家非上市公司。創辦人張一鳴擁有該公司20%的股份；大約60%的股份由全球機構投資者擁有，包括凱雷集團（Carlyle Group）、泛大西洋投資集團（General Atlantic）和海納國際集團（Susquehanna International Group）等；剩餘的20% 歸公司員工所有。

如果字節跳動同意出售TikTok，其起始價格可能遠超過1000億美元。知情人士表示，字節跳動的高管去年曾表示，根據他們的估算，TikTok的價值可能相當於字節跳動估值的一半。該人士指出，去年12月，字節跳動向股東提出以每股160美元（約新台幣5210元）的價格回購股份，並告知這表示公司估值達2680億美元（約新台幣8.7兆元）。

其他投資者認為字節跳動的估值並沒有那麼高。根據私募股權經紀公司Rainmaker Securities的數據顯示，在字節跳動股東出售股份的私募股權市場中，股份的售價低於每股130美元（約新台幣4235元），這表明這家中國科技巨頭的估值低於2150億美元（約新台幣7兆元）。

市場對於TikTok 是否真的價值相當於字節跳動一半，並沒有達成共識，因為字節跳動在中國還運營了幾款受歡迎的應用程式。

知情人士透露，還有一些投資人將TikTok的估值定為其廣告和直播收入（即主要收入來源）的五倍。去年，TikTok 廣告和直播收入約為220億美元（約新台幣7170億元）。這表明TikTok的估值可能達到1100億美元（約新台幣3.5兆元）。但這是在假設字節跳動出售整個TikTok的情況下，並未考慮將其分為美國業務和其他國家地區業務的情況。

另一個問題是，若單獨出售TikTok在美國的業務，TikTok美國業務究竟有多具吸引力？美國是TikTok 最大的市場，也是其主要的成長來源。知情人士表示，TikTok去年9月在美國推出了一項電子商務服務，預計今年的商品交易額可達175億美元（約新台幣5703億元）。

然而，TikTok在美國的用戶增長卻呈現停滯不前的趨勢。根據Data.ai的數據，從2022年到2023年，美國18 至24 歲的平均每月用戶數下降了近9%。分析公司Sensor Tower 估計，過去一年Instagram 上的每日使用時間增長了10%，而TikTok的增長率僅為1%，儘管TikTok在應用程式的整體使用時間上仍佔據主導地位。

此外，TikTok 是否盈利尚不明確。在2023年3月的一次訪談中，TikTok 執行長周受資透露，TikTok 尚未開始盈利，因為該公司正花費數十億美元試圖將其美國和歐洲業務與中國分隔開來，以平息擔憂該應用程式與北京有關聯的政客和監管機構的不安。

如果只出售美國業務，字節跳動可以保留TikTok的大部分，但周受資說這樣做可能會「毀掉」這款應用。他說，TikTok的部分吸引力在於，美國以外的人們可以體驗美國生活方式，「比方說，如果你是美國用戶，你也可以在法國走紅。如果你有兩家公司⸺一家面向美國，另一家面向世界其他地區⸺你就會考慮如何進行協調運作。」

最後一個可能降低TikTok售價的問題是對個人化演算法的控制權。中國去年表示，出售TikTok 需要獲得政府批准，因為演算法受到中國出口管制規定的限制。投資者和公司高層表示，字節跳動認為演算法是TikTok 能夠讓人上癮並保持趣味性的關鍵。這表明，買家可能只能競購不含演算法的TikTok，並重建自己的演算法系統。

歐萊瑞上個月指出：「要把TikTok 中國變成TikTok美國，你需要管理一切。每個人都認為你不可能從中國政府那裡獲得演算法，毫無疑問，他們不會出售這玩意。」 閱讀完整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