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最賺網紅出列 上千項商品找他代言

全球最會賺錢的網紅，由八歲的萊恩連兩年蟬聯冠軍，這是網路世代顛覆傳統媒體的象徵；不過，美國公平會已出手干預小屁孩廣告，YouTube也為此繳交逾五十億元的巨額罰鍰。

撰文‧乾隆來 日前《富比世》雜誌公布二○一九年「全球收入最高YouTuber網紅」榜單，最會賺錢的榜首，由八歲的美國德州小孩關．萊恩（Ryan Guan）再度蟬聯冠軍。他在日裔爸爸、越南裔媽媽的經營下，一九年從YouTube影音頻道進帳二六○○萬美元，約新台幣七．八五億元。

一五年，萊恩的母親將當時只有四歲的孩子「開箱」並試玩玩具的影片上傳YouTube頻道，還幫他取了一個可愛的藝名「卡吉」（Ryan Kaji），影片很快暴紅，並且在YouTube協助下，快速賺進天文數字的收入。頻道設立的第二年，萊恩已賺進一一○○萬美元，一八年倍增到二二○○萬美元，成為收入最高的YouTuber，一九年不僅蟬聯冠軍寶座，收入更成長到二六○○萬美元。

現象：小網紅晉身億萬富豪

萊恩是現代「麻雀變鳳凰」的奇蹟版本， 父母是美國德州大學的同學，媽媽是越南移民的第二代，原本姓名為阮氏嬌鑾（Kieu-Loan Thi Nguyen）， 比爸爸（Shion Guan）大了四歲；跟許多美國大學生一樣，常常參加狂歡派對，後來成為男女朋友，一一年生下萊恩，一三年兩人才結婚。阮氏在大學時，曾犯下在潘尼百貨公司偷衣服的刑事紀錄，她當時偷拿了六件衣服、價值九十三美元，後來又違反保釋規定入獄服刑。

四年前「創業」時，萊恩的媽媽三十一歲，爸爸是只有二十七歲的社會新鮮人，頻道由媽媽主導經營，後來發現爸爸的工程師宅男形象在鏡頭前頗為討喜，父子兩人成為主角；萊恩還有一對雙胞胎妹妹，也成為影片的常客。

萊恩的頻道很簡單，基本上就是業配的玩具開箱影片，擺明了置入性廣告。胖胖的萊恩極為可愛，口條出奇地好，每天至少一支影片的高產量，在衝上第一名後產生颱風眼效應，頻道成立四年多，竟然累積了三五○億次觀看次數！

萊恩的家庭原本只是一個非常平凡的小家庭，因為YouTube頻道暴紅，瞬間晉身頂尖一％的富豪，目前全家住在美國德州郊區一棟有露天大游泳池、六個房間的豪宅，社區有嚴密的警衛，爸爸以保時捷休旅車（Porsche Macan GTE3）代步。

除了自宅，萊恩父母另外買了一棟五房的豪宅，外加在一七年用一二○萬美元買了一戶房子，添置專業攝影棚設備，作為萊恩家庭的辦公室。 商機：牙膏、漢堡都找上門

二六○○萬美元的收入還只是來自YouTube，更可觀、而且沒有被揭露的，是品牌授權收入。一七年，旗下擁有多位YouTuber網紅，專做「阿爾發世代」（Generation Alpha，指二○一○年之後出生的孩童）生意的網路行銷公司Pocket.Watch，簽下萊恩的商品代理權，包括萊恩本人、父母親與妹妹都囊括在內，萊恩的商品授權以難以想像的超音速成長；到了一九年底，掛著萊恩照片的商品超過一千項，在全美國七萬五千家店面銷售。

Pocket.Watch的公司宣傳文件顯示，萊恩授權商品最大宗當然是遊戲，在沃爾瑪有整個櫃子的萊恩玩具、兒童睡衣及T恤，在亞馬遜網購有萊恩專區，高露潔牙膏用萊恩賣兒童牙膏，漢堡連鎖店Carl’s Junior則推出萊恩兒童餐。Pocket. Watch瘋狂行銷萊恩，一八年萊恩授權商品的銷售金額是四二○○萬美元，一九年翻轉三倍半，將會超過一億五千萬美元。

萊恩當然不是唯一，跟在他後面的，是一整串年齡不到十歲的阿爾發世代網紅，而且遍布全球，在南美、俄羅斯、台灣、印度、歐洲都有許多擁有百萬粉絲的小網紅，用各自的特色賣萌、賣商品。

排名第三的最賺網紅，就是俄羅斯的娜西提亞（Nastya）。這個小女生才五歲，卻同時經營六個頻道，加總擁有超過一億粉絲訂閱，影片觀看次數超過四百億次，兩個數字都在萊恩之上，一九年YouTube收入一八○○萬美元（約新台幣五．四億元），正在挑戰萊恩。

娜西提亞的影片有西班牙文、英文及俄文，國際化的企圖心強大無比，小女生不只玩遊戲可愛，穿衣服、撒嬌、抱小狗小貓，甚至去遊樂園、逛街，花樣比萊恩更多。娜西提亞全家已移民美國佛羅里達，來到YouTube的大本營，試圖用美國科技搶占全球市場。 爭議：廣告涉侵犯兒童隱私

不過，一九年可能是「小屁孩廣告稱王」現象的最高潮，美國公平交易委員會（FTC）出手干預，在一九年九月四日與YouTube所屬的母公司Google達成和解，YouTube因違反兒童廣告的相關規定，同意繳交一億七千萬美元（約新台幣五十一億元）的巨額罰金，並且徹底改變YouTube利用兒童資訊向十三歲以下孩童大量推播廣告的行為。

美國FTC對網路兒童廣告採取全面整頓戰略，在YouTube之前，也對影音平台抖音祭出五七○萬美元的罰鍰。

除了繳交巨額罰鍰，YouTube在美國FTC的和解案中，同意徹底改變孩童廣告行為，要求頻道經營者必須註明兒童廣告，同時YouTube在蒐集孩童的資訊，包括個資與網路行為等訊息之前，必須取得孩童父母的同意等。

FTC整頓的依據，是美國國會早在一九九八年就通過，針對孩童個人資訊保護的《COPPA》法案，明令網站與網路服務商在獲取十三歲以下孩童的個人資訊前，必須取得父母的事先同意。立法的原意，是要避免孩童的姓名、電話、地址等訊息，淪為網路犯罪者侵害孩童的工具。

美國FTC在二○一三年修正《COPPA》法案， 將YouTube等形態的影音業者加到網路營運者的定義範圍內，也將Cookies（網站為了辨別用戶身分、活動，儲存在用戶端的資訊），以及地圖位置（Geolocation）等列入孩童個資保護範圍。

但是《COPPA》法案一直沒有落實執行，直到出現萊恩這些小屁孩廣告稱霸全球的現象後，引發消費者倡議團體Truth in Advertising等發動抗議活動，美國FTC才在外界龐大壓力下，藉由對抖音、YouTube的司法訴訟，落實孩童廣告保護的法令。

在一九年的訴訟結果確認之後，法院在判決書內對於YouTube、萊恩這樣的內容提供者、Pocket.Watch等網紅經紀商，以及沃爾瑪等零售商的行為，都做了具體規範。

例如從二○二○年元月一日開始，所有網路內容提供者在上傳影音時，都必須點選「是否針對孩童」（directed to children），YouTube等服務商則必須嚴格遵守《COPPA》保護十三歲以下孩童的法令，除非取得父母的允許，不能再隨意推播。

孩童資訊保護法案的落實，對於萊恩這樣的孩童頻道將會產生致命的影響，根據tubefilter.com網站透過網紅工作室Creator Studio的模擬實驗，在排除針對孩童的個人化廣告後，網紅與頻道經營等影音提供者的廣告收入，竟然大減六成到九成。也就是說，原本能夠收到一百元的影片，在影音上傳點選「針對孩童」的標示之後，收入會暴減剩下四十元、甚至十元。

觀察《富比世》公布的全球收入最高YouTuber網紅榜單，排行第六至第十名的全都是網路遊戲玩家，其中不乏長青樹的明星。例如本刊報導過的瑞典網紅PewDiePie，於一三年八月衝上一千二百萬訂閱粉絲，成為YouTube訂閱人數最多的頻道。

他在一九年八月訂閱粉絲數突破一億名，成為第一位個人單一頻道破億訂閱的YouTuber，多年來穩坐全球前十名，一九年排名第七，也有一三○○萬美元的年收入，長期累積早已成為巨富。 戰局：百年媒體也強攻影音

「小屁孩網紅」是網路世代崛起、網路力量爆發的代表作，什麼都不懂的孩童，在素人父母的努力下，竟然能爆發比高手如雲、資源無限的百年媒體更強悍的影響力。當然，在政府高舉「保護兒童」的大旗介入干預之後，YouTuber孩童網紅當然會回歸與傳統電視、報紙媒體等媒介的規範標準，萊恩、娜西提亞現象，一九年之後就會退燒。

不過，網路影音已成為全球媒體的主流，擁有全球最大影音智慧財產權的迪士尼，帶著從米老鼠、復仇者聯盟、皮克斯卡通到星際大戰的超級陣容，正式開通Disney+影音串流服務，公司一九年股價暴漲四成，創造了二千多億美元的市值。

YouTube除了全球無敵的自媒體網紅頻道之外，也開啟自製影音節目，YouTube網紅頻道的點閱與影響力，還在繼續增長。

（本文作者為紐約大學金融碩士，曾任金控公司副總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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