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不甩氣候變遷 狂總統川普罕見示警

抗暖化也會傷經濟！美報告揭減碳雙面刃難題

一向無視氣候變遷的川普政府，罕見在大選前針對氣候變遷發布官方報告。根據報告指出，氣候變遷的確會危及金融市場，但太快走向綠色經濟也會有轉型風險。

科蘿．達凡波（ Coral Davenport）
《紐約時報》記者，主要撰寫能源與氣候政策、氣候變遷等議題。

珍娜．斯米亞 （Jeanna Smialek）
《紐約時報》記者，主要報導美國聯準會與金融市場等相關新聞。 去年受美國商品期貨交易委員會（下稱商期會）委託完成的《控管金融體系的氣候風險》（Managing Climate Risk in the Financial System）報告，日前正式出爐，內容指出氣候變遷危及美國金融市場，因為森林大火、風暴、乾旱、水患等天災的災情慘重，連帶增加保險、房貸、退休金與其他金融機構的成本。「世界如果頻頻遭受氣候變遷的重大衝擊，將無法持續支撐金融體系。」報告總結。

這些觀點不能說是有新意，卻因為有官方認可而更添意義，這將有助於商期會監管大宗商品（如玉米、石油、小麥）期貨與交換等衍生性金融商品的定價。這是政府首度大篇幅調查氣候變遷對華爾街的衝擊，但報告得以發表問世，可能更值得注意，畢竟川普政府向來對官方相關科學報告或壓制、或竄改、或淡化，積極推動鬆綁環保法規，藉此刺激經濟成長。這份報告斷言，如果不避免氣候變遷，對經濟反而有害無益。

太快轉型綠色經濟有風險？就怕化石燃料業財務受衝擊

商期會去年夏天成立顧問小組，由金融專家組成，負責調查地球暖化對金融市場的影響。報告由數十位分析師撰寫而成，他們來自不同領域，包括投資公司如摩根士丹利、標普全球與先鋒（Vanguard），石油業者如英國石油（BP）與美國康菲石油（ConocoPhillips），美國農業貿易商嘉吉（Cargill），學者與環保團體。

共和黨籍的商期會主席泰伯特（Heath Tarbert）承認氣候變遷確實帶來風險，但也指出報告詳細列出「轉型風險」，亦即：如果政府積極抑制二氧化碳汙染，化石燃料產業可能難逃財務衝擊。他發表聲明說：「我感謝顧問小組主席彙整民間觀點。這份報告承認綠色經濟的轉型風險，對金融體系的衝擊不亞於氣候變遷對環境的影響。太晚行動固然不好，但躁進行動同樣有負面影響，因此決策機關更有必要妥善處理。」 有幾位報告撰寫人坦承，如果川普連任成功，政府勢必會把報告束之高閣，但如果是拜登勝選，可能會以報告當作政策藍圖。攤開拜登的氣候政見，企圖心與支出規模均是歷屆總統候選人所不能敵，大多數政見拿到國會，預計只會受到抵制。但即使沒有經過立法， 拜登仍可推動法規調整。倘若拜登入主白宮，被視為是財政部長熱門人選的聯準會理事布蘭納德（Lael Brainard），便曾呼籲金融主管機關重視氣候變遷的風險。

報告強調必須調整政策，認為全球暖化的金融風險就像新冠肺炎的衝擊，以及加速二○○八年金融危機的不動產抵押貸款證券（MBS）。不同點在於，氣候變遷影響不同區域與市場，因此金融波動與損失預計會隨時間拉長。加州出現嚴重的森林大火後，保險公司可能撤出當地市場；沿海及容易鬧水災地區的房價可能大跌；中西部如果發生乾旱而導致農作物產量下滑，銀行業者可能限制貸款。氣候變遷會使得問題惡化，但預計不會同時爆發。 天災挫房價、毀農作 金融市場、退休基金跟著遭殃

報告指出，在森林大火與水災嚴重的地區，房價已經下跌，房貸違約率亦攀升。極端氣候也可能導致農產品價格大幅波動；金融市場一波動，投資於多種資產類別的退休基金也會跟著受挫。

報告提出幾項具體建議，強調應該將碳排放定價，作法不是課稅，就是採取碳排放交易機制，制定碳排放量的上限，讓汙染業者可以藉此買賣額度。針對勞工部提議禁止退休基金經理人將環境衝擊納入投資建議考量，報告亦呼籲撤回。「正因為是退休基金，投資人更應該長線思考。」報告撰寫人、美國倡議團體環境防衛基金（Environmental Defense Fund）經濟分析師寇亨（Nathaniel Keohane）說。

報告建議， 在金融危機後成立的金融穩定監督委員會（Financial Stability Oversight Council），應該將氣候變遷風險納入年度報告與呈交國會的文件；聯準會等金融主管機關應該加入聚焦於氣候威脅的國際聯盟；銀行主管機關應該推出氣候風險壓力測試，評估負面經濟情景對銀行財務狀況與整體產業的衝擊，英國與其他歐洲國家已在研究這類壓力測試。

報告亦建議，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應加強既有規範，要求上市公司揭露氣候變遷對獲利的可能衝擊。可口可樂的財報就曾點明，氣候變化導致缺水，危及生產鏈與獲利能力。

未來的氣候變遷策略如課稅或規範碳排放汙染，會對化石燃料業者的獲利帶來何種風險，亦應納入揭露內容。報告撰寫人、奧克拉荷馬州立大學金融系教授辛肯絲（Betty Simkins）說：「如果碳風險可以定價，石油天然氣產業的成本將會增加，業者要先做好準備。企業揭露風險，盡可能做到財務健全，總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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